陈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只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干傻事。”
我点头，推门下车。
打开房门的瞬间，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
墙上挂着我们一起挑的画，沙发上还放着我给他织了一半的围巾，厨房里飘着我下午为他炖的汤的香气。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温馨得像一个笑话。
三年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成了戳心的利刃。
我走到书房，拿起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剧本。
《尘埃之上》。
李峰找到我，说服我出演时，眼睛亮得惊人。
“琳琳，这个角色太适合你了，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
“你放心，我会把你拍成我所有作品里，最美的女主角。”
他做到了。
戏里，我美得不可方物。
戏外，我成了全网最大的笑话。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制片人发来的消息。
【乔琳，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为了电影，你能不能在微博上发个动态，祝福一下李导和苏晴？算我求你。】
我看着那条信息，忽然笑了。
我退出聊天界面，打开通讯录，手指在一个许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上停下。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2.
凌晨两点，玄关处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李峰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苏晴的香水味，脚步有些虚浮。
看到客厅亮着灯，而我坐在沙发上，他愣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他一边脱外套，一边状若无事地问。
我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走过来，想坐到我身边。
“琳琳，今天的事……”
“为什么？”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他叹了口气，在我面前蹲下，试图握住我的手。
“晴晴她……她当年离开我是有苦衷的，这几年她过得很不好。”
“这部电影对她很重要，是她唯一的翻身机会。”
“我必须给她一个名分，一个万众瞩目的开场，这样才能让她站稳脚跟。”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他才是那个忍辱负重的圣人。
我抽出自己的手。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那我呢？李峰，我算什么？”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琳琳，你别这么想。”
“你是我的女主角，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你的演技，你的光芒，没人能否认。”
“你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一部伟大的作品，我们这是为艺术献身，好不好？”
又是这套说辞。
“今晚的事，是委屈你了。但你放心，我的下一部戏，投资更大，剧本更好，女主角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他的承诺，如今听来只剩空洞。
他靠过来，想吻我，被我偏头躲开。
他的脸僵在半空，有些恼怒。
“乔琳，你别闹脾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只要乖乖的，发个微博，平息一下舆论。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如果我不呢？”我轻声问。
李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