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了我爸的葬礼上。
上一秒,我还在为周牧言的背叛跳楼,下一秒,就回到了他甩我巴掌,宣布“恩情两清”的这一刻。
他和他身边的白月光等着我崩溃,亲戚们等着我出丑。
我擦掉嘴角的血,笑得比谁都开心:“两清?好啊。周总,把你公司的股权、市中心的别墅、车库里的跑车,都还给我爸,我们就两清。”
01
哀乐低回,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跪在父亲的灵前,双眼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脑子里浑浑噩噩,全是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的模样。
“溪溪,小心周牧言……”
那时我还不懂,我只知道,我爱了十年、即将与我订婚的男人,是我父亲最得意的门生,是我们家在顶梁柱倒下后,唯一的依靠。
直到一只光洁锃亮、价值不菲的定制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看到了周牧言。
他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那张我曾痴迷了十年的脸上,此刻没有半分悲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冰冷和不耐。
他的身边,站着他的秘书,白薇。
白薇穿着得体的黑色套裙,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姿态,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悲悯,像是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被时代抛弃的旧物。
“林溪,节哀。”周牧言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围的亲戚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牧言啊,你可算来了,溪溪这孩子都快哭傻了。”
“是啊,以后林家可就全靠你了。”
“你们的婚事,我看也别等了,早点办了,也好让你爸在天之灵安息。”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在这些人的“劝说”下,我卑微地拉着周牧言的衣角,求他不要离开我。
而他,只是冷漠地甩开了我的手。
此刻,他听着众人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讥讽。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灵堂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我。
“我和林溪的婚约,到此为止。”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那几个势利的亲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牧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三叔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问,“你林伯伯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是啊,牧言,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啊!当年要不是林家资助你……”
“资助?”周牧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神里满是压抑已久的厌恶与憎恨,“我周牧言能有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不是他林家的施舍!”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十年了,林溪。我忍了你十年!忍受你的大小姐脾气,忍受你父亲那副恩主的嘴脸!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要报恩,要报恩!”
他指着父亲的遗像,脸上是一种扭曲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