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死了!我欠你们林家的,也该还清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寂静的灵堂里炸开。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半边脸瞬间麻木,嘴角渗出了血丝。
我被打懵了。
不,不是懵了。
而是重生以来,一直盘踞在我脑海里的,那些属于上一世的,被他抛弃、被亲戚唾骂、被白薇嘲讽、最终抱着父亲的骨灰盒走投无路,从高楼一跃而下的绝望记忆,在这一巴掌之下,彻底清晰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薇假惺惺地上去拉住他:“周总,别这样,林小姐她……”
周牧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像是宣告主权一般,对着目瞪口呆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林溪,你以为我真的会看上你这种除了家世一无是处的女人吗?要不是你爸,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现在,我们两清了!”
亲戚们噤若寒蝉,再没人敢为我说一句话。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一个失去了靠山的落魄千金,已经不值得他们费心了。
上一世的我,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哭得撕心裂肺,丑态百出,成了整个城市最大的笑话。
但这一次。
我看着周牧言那张得意的脸,看着白薇那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着亲戚们那副嘴脸。
我缓缓地,抚上自己被打肿的脸颊。
然后,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惨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笑。
我的笑声,在肃穆的灵堂里,显得那么诡异,那么刺耳。
所有人都被我笑得毛骨悚然。
周牧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撑着地,慢慢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被你逼疯的。”
我没有看他怀里的白薇,也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
我的目光,平静而专注,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周牧言,你说得对,恩情,是该两清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那么,把你用我爸的钱,在剑桥读出来的学位证书,烧了。”
“把你用我爸给你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创立的‘牧野科技’,还给我。”
“把你现在住的,市中心那套价值三千万的江景豪宅,过户回来。”
“还有你车库里那辆全球限量的帕加尼,那也是用我爸的钱买的,钥匙,拿来。”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字字千钧。
周牧言的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再到铁青。
“你……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笑得更开心了,“你不是要两清吗?那就清得干净一点。把你身上这套高定西装,你手腕上这块百达翡丽,全都脱下来。因为这些,都是用我林家的钱买的。你周牧言,除了这条命,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又要打我。
但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只是从口袋里,缓缓掏出我的手机,举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正在播放的录音文件。
里面传出的,是我父亲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
“……溪溪,爸给你留了后手……那些‘资助’合同,每一份,我都请了最好的律师做了公证……那不是赠与,是附带股权的风险投资……如果他敢负你,你就让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