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言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见了鬼一样，发疯似的冲上来抢我的手机。
“不！不可能！”
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猛地将手机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砰！”
手机四分五裂。
在周牧言绝望的目光中，我看着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牧言，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02
手机碎裂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在灵堂里每个人的心上。
周牧言疯了一样扑过去，跪在地上，徒劳地想把那些碎片拼凑起来。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与方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白薇也花容失色，她大概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亲戚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鄙夷变成了惊疑不定。他们虽然听不清录音里的具体内容，但周牧言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在诈我！”周牧言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林国安（我父亲的名字）不可能这么对我！他最信任我！”
“信任？”我轻笑一声，俯下身，捡起一块屏幕碎片，碎片里倒映出我带血的嘴角和冰冷的眼睛，“他最信任你，所以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你。可你呢？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小三来羞辱他的女儿，宣布所谓的‘恩断义绝’。”
我将碎片丢在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周牧言，我爸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信你的人品，但更信白纸黑字的合同。他给了你十年时间，让你从一个穷学生变成身价数十亿的科技新贵，他以为，他喂熟的是一条忠犬，没想到，是一头反噬主人的白眼狼。”
“你胡说！那些钱明明是……”
“是‘励志奖学金’？是‘无偿资助’？”我替他说出了他想说的话，然后摇了摇头，“我以前也这么以为。直到我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保险箱。”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周牧言惨白的脸上。
“保险箱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厚厚的合同。从你大二那年第一笔五万块的学费，到你创立公司时第一笔五百万的启动资金，再到后来每一次公司危机的注资，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每一份合同上，都附加了一条：‘此笔款项为风险投资，甲方（林国安）自动获得乙方（周牧言）或其名下公司相应比例的原始股权。’周牧言，你猜猜，这些年累积下来，我父亲在你公司里，占了多少股份？”
周牧言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当然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林家在他身上投了多少钱！他只是笃定，我父亲死了，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幕！他以为那些所谓的“合同”，不过是哄骗我父亲的废纸，根本没有法律效力！
“不可能……公证……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站直了身体，恢复了冷静，“我爸说，他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随时收回一切。决定权，在你，也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