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自己的生活
第一章：被规划的人生
首尔江南区的公寓楼亮着万家灯火，金智媛把离婚协议书推到餐桌对面时，金正贤正用银勺慢条斯理地搅着海带汤。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定制西装的纽扣上，折射出的光斑晃得人眼晕——就像他们结婚三年来的日子，精致，却冰冷。
“爸说你疯了。”金正贤终于抬眼，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被打扰的不耐。他的指尖在协议书上敲了敲，那里印着金智媛的职业：自由插画师。“放弃三星设计院的铁饭碗，去画那些没人看的漫画，现在又要离婚，你到底想让金家成为多少人的笑柄？”
金智媛的指尖划过协议书上自己的签名，钢笔的墨水还没干透。三年前她穿着高定婚纱站在市政厅时，父亲拍着金正贤的肩膀说：“我们智媛以后就是金太太了，相夫教子才是本分。”那天她藏在婚纱裙摆下的画本里，还画着想去冰岛看极光的速写。
“我不是金太太，我是金智媛。”她把画本从包里掏出来，摊开在餐桌上。最新的一页画着个穿背带裤的女孩，背着画板在雪地里奔跑，身后是象征着束缚的锁链，却都被她亲手挣断了。“我想画完这本漫画，然后去冰岛。”
金正贤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婆婆打来的。他按下免提，婆婆尖利的声音像碎玻璃：“智媛是不是又在闹脾气？正贤你多担待，等她生了孩子就好了。对了，下周的家族聚会让她穿我准备的韩服，别总穿那些奇装异服丢我们的人。”
金智媛没说话，只是把画本合上。她想起上周家族聚会，小姑子指着她牛仔裤上的颜料渍笑：“大嫂还真把自己当艺术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洗衣妇。”当时金正贤就在旁边，端着酒杯和堂兄谈笑风生，仿佛没听见。
深夜收拾行李时，母亲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里的女人眼圈通红，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智媛啊，听妈的话，女人哪有不委屈的？正贤家条件那么好，你忍忍就过去了。你弟弟下个月结婚，还指望他家帮忙呢。”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金智媛把那本画本塞进最底层，上面压着她攒了三年的稿费——足够支撑她去冰岛，足够让她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窗外的汉江在夜色里泛着光，像条银色的丝带，系着她即将挣脱的过往。
第二章：破茧的疼痛
搬到弘大附近的阁楼时，首尔刚下过第一场秋雨。金智媛踩着木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倒比在金正贤家的大理石地板上自在。房东是位姓李的老太太，递钥匙时塞给她罐自制的柚子茶：“我女儿当年也跟你一样，辞了银行的工作去学陶艺，现在在三清洞开了家小店，可神气了。”
阁楼的窗户正对着家漫画书店，老板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叫朴灿宇。每天早上金智媛拉开窗帘时，总能看见他蹲在门口喂流浪猫，嘴里还念叨着：“今天也要多卖几本手冢治虫啊。”
她的第一份插画订单来自家独立出版社，要求画套关于“自由”的绘本。画到第三张时，金正贤的律师函寄到了书店，说她若坚持离婚，就得赔偿当年婚礼的所有费用，包括那套价值千万韩元的婚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