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承担医药费,”金智媛站起身,直视着金正贤,“但我不会回去。”她从包里掏出张银行卡,“这是我这几个月的稿费,足够支付前期费用。”朴灿宇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李老太太熬的粥:“我刚跟出版社谈好了,他们愿意预支稿费,不够的话,我书店的营业额也可以先挪用。”
金正泰想冲上来打人,被朴灿宇拦住了。“你姐不是提款机,”朴灿宇的声音不高,却很有力量,“你结婚是你的事,凭什么绑架她的人生?”走廊里的护士和病人都看了过来,金正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骂骂咧咧地走了。
母亲醒来的那天,首尔下了场大雪。她拉着金智媛的手,眼神浑浊却带着歉意:“妈以前总觉得,让你嫁个好人家就是对你好……可看到你画的那些画,妈才明白,你不开心,再好的日子也没用。”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韩元,“这是妈攒的私房钱,你拿去……去冰岛看极光吧,就像你小时候在作文里写的那样。”
金智媛趴在母亲床边哭了很久,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窗外的雪落在医院的草坪上,轻轻的,像母亲年轻时抚摸她头发的手。她忽然明白,母亲的枷锁里,藏着的是她那代人笨拙的爱——以为安稳就是幸福,却忘了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本就不同。
第四章:首尔的暖阳
开春时,金智媛的绘本终于出版了。朴灿宇在书店门口搭了个小展台,把她的插画印在帆布包上,写着“做自己的太阳”。李老太太带着社区的阿姨们来捧场,每人买了本,说要给孙女当睡前故事。
签售会那天,金正贤也来了,站在人群最后,手里拿着本绘本,扉页上是金智媛的签名。他走过来时,西装还是挺括的,却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我妈看了你的绘本,说……说以前对你太苛刻了。”他顿了顿,把张支票递过来,“这是离婚的补偿,不是要挟,是……是我对不起你。”
金智媛没收支票,却把自己画的一幅小画给他——画的是汉江的日落,金色的阳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金。“祝你找到真正想要的生活。”她笑着说,语气里没有恨,只有释然。
母亲出院后搬来和她住,每天帮她收拾阁楼,还学着用平板电脑看她的插画。有天金智媛回来,发现母亲把她画的那些“挣脱锁链”的画,都换成了一家人在冰岛看极光的场景,连弟弟都在里面,笑得傻乎乎的。“妈跟你弟弟谈过了,”母亲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说以前太不懂事,以后结婚自己想办法。”
朴灿宇的书店要扩店,邀请金智媛设计墙面涂鸦。他们一起在深夜的弘大街头画画,他画流浪猫,她画极光,颜料溅在衣服上,像开了场彩色的派对。有路过的学生举着手机拍照,说这是“弘大最温暖的墙”。
绘本加印那天,金智媛收到封来自冰岛的邮件,是位在当地教书的韩国女生寄来的,说看了她的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