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画技，怕是宫里的画师也比不上呢。”白芷由衷赞叹道。
虞归晚放下画笔，看着纸上盛放的花卉，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些都是前世柳氏让虞梦瑶在赏花宴上炫耀的品种，那时虞梦瑶凭着几张请人代笔的画作，博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虚名。这一世，她偏要让这场赏花宴，变成虞梦瑶的笑话。
“白芷，”虞归晚轻声道，“明日你去趟琉璃厂，找个可靠的裱糊匠，把这些画都装裱起来。记住，要最素雅的锦缎装裱，不要太张扬。”
白芷立刻应下，心中隐约猜到，小姐是要在赏花宴上做些什么。
转眼便到了赏花宴当日。镇北侯府的花园里，各色花卉竞相盛放，锦绣成团。京中勋贵家的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笑语盈盈。柳氏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褙子，满面春风地应酬着，时不时将身边的虞梦瑶往前推。
虞梦瑶今日打扮得极为隆重，绯红的罗裙上绣着缠枝莲纹，头上插满了金翠首饰，只是眉宇间那股刻意的骄矜，反倒不如寻常时顺眼。她端着架子，接受着众人的夸赞，眼角却时时留意着入口处，显然在等虞归晚。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骚动自入口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虞归晚缓步走了进来。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素纱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枝疏梅，头上仅簪了一支白玉簪，未施粉黛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得惊人。
明明是一身淡雅的装扮，却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硬生生透出一股遗世独立的清贵。那些穿金戴银的夫人小姐，在她面前竟都显得俗了几分。
柳氏的脸色瞬间沉了沉，虞梦瑶更是攥紧了帕子，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归晚来了，”柳氏强挤出笑容，“怎么来得这么晚？”
“回母亲，方才在房里画了幅画，耽搁了些时辰。”虞归晚微微一笑，语气淡然。
众人见她应对得体，又生得这般绝色，不由得纷纷点头称赞。柳氏心中不快，却也不好发作，只得笑着打圆场：“这孩子，就是爱摆弄这些笔墨丹青。倒是梦瑶，前几日新学了支舞，正想给各位夫人小姐助兴呢。”
说着，她便示意虞梦瑶上前。虞梦瑶强压下心中的嫉妒，刚要应声，却见虞归晚忽然往前一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各位，”她声音清越，恰好传遍花园，“今日恰逢满园花开，归晚也备了份薄礼，想与诸位共赏。”
话音刚落，只见白芷领着几个小丫鬟，捧着十几幅卷轴走了过来。丫鬟们将卷轴在长廊下一一展开，顿时引来一片惊叹。
那是十几幅花卉图，每一幅都画得栩栩如生——姚黄魏紫的牡丹开得恣意张扬，月下的昙花带着清冷的幽香，雨中的芍药沾着晶莹的水珠，就连墙角不起眼的蒲公英，都透着蓬勃的生机。更难得的是，每幅画旁都题了一首应景的小诗，字迹清丽，与画相得益彰。
“这……这画得也太像了！”一位夫人忍不住赞叹道，“尤其是这株墨兰，竟像是能闻见香味似的！”
“还有这题字，风骨绝佳，哪里像个闺阁女子的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