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正中虞归晚下怀。
她“病”着的日子里,柳氏果然放松了警惕。虞归晚趁机让白芷暗中查探母亲当年的死因——母亲是在她十岁那年“病逝”的,可前世她临刑前,曾有个老仆偷偷告诉她,夫人走的那日,房里曾传出激烈的争吵,还打翻了药碗。
“老仆说,夫人去后,柳姨娘(柳氏当时的身份)让人把夫人房里的东西都烧了,连伺候的两个丫鬟都被发卖了。”白芷回来复命时,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这是老张找到的,当年负责给夫人诊病的李大夫,三年前就辞官回了乡下,地址在这里。”
虞归晚捏着那张纸条,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母亲的死,果然有蹊跷。
就在这时,哑仆的回信到了。玉簪里的桑皮纸上,是顾鹤卿潦草的字迹:“军中确有内奸,证据已得,需当面详谈。今夜三更,城南望湖楼。”
虞归晚的心猛地一跳。深夜茶楼相见,风险极大,可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三更时分,虞归晚换上一身粗布男装,借着夜色翻墙出了侯府。白芷早已雇好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巷口等候。马车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虞归晚掀帘望着窗外,京城的夜色在雨雾中显得格外诡谲。
望湖楼里空无一人,只有二楼临窗的位置亮着一盏孤灯。顾鹤卿背对着楼梯而立,望着窗外的雨湖。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你来了。”他将油纸包推到虞归晚面前,“这里面是军报的抄本,你看这几处。”
虞归晚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页泛黄的纸,上面记载着北境粮草调度的时间和路线。顾鹤卿指着其中一处:“蛮族每次总能精准截获粮草,绝非偶然。这是负责押送粮草的参将的供词,他招认了与蛮族密使见过面,还提到了一个信物——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虞归晚猛地抬头,“我母亲的嫁妆里,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顾鹤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你母亲的死,与这内奸脱不了干系。”
两人正低声交谈,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顾鹤卿迅速将供词收回,沉声道:“有人来了,你从后窗走,我引开他们。”
虞归晚点点头,借着窗外的雨幕,灵巧地翻出后窗,消失在夜色里。
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披着一身寒气,从侯府后墙翻进去时,假山后竟站着一个人影。
是虞梦瑶。
她显然是起夜时偶然撞见,此刻正瞪着眼睛,看着一身男装的虞归晚,脸上满是惊愕和疑惑。
“姐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虞梦瑶的声音带着颤抖。
虞归晚的心沉了下去。她快步上前,捂住虞梦瑶的嘴:“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