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虽以驱妖闻名,但也精通医术。
我从小跟着祖父学了不少,虽无驱妖天赋,治伤的本事还是有的。
清理伤口时,少年在昏迷中仍疼得发抖。
我尽量放轻动作,同时注意到他身上除了新伤,还有许多旧伤痕,有些明显是鞭伤和烙铁留下的。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禁喃喃自语。
敷好药,包扎完毕,我坐在床边守着他。
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跳动,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若不是那双异瞳,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美少年。
深夜,我被一阵低吼声惊醒。
睁开眼,发现少年正在床上痛苦地扭动,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呜咽声。
"喂,你没事吧?"
我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双异瞳在黑暗中竟然泛着微光。
"走开!"他猛地推开我,力道大得惊人,"我要...控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惊恐地后退,眼看着他的指甲变长变尖,耳朵也变得尖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转头看去,差点惊叫出声——窗外,数十双发光的眼睛正盯着屋内。
妖兽!
我本能地去摸腰间的驱妖铃,却想起自己根本没有灵力催动它。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时,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妖兽没有攻击,而是齐刷刷地...跪下了。
它们对着床上的少年俯首,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朝拜君王。
少年痛苦地蜷缩着,异色双瞳死死盯着我:"现在...
你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想杀我了吧?"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国师的预言是真的,他真的是...
"妖王转世。"少年苦笑着,替我补完了这句话。
2.
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昨夜那些妖兽早已不见踪影,而床上的少年——
或者说,妖王转世——正安静地睡着,异瞳紧闭,看起来人畜无害。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正当我松了口气时,手腕突然被抓住。
"早。"少年睁开异色双瞳,声音沙哑。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地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的手掌温度偏高,掌心有粗糙的茧子,触感意外地真实。
"松手!"我压低声音警告,"我救了你,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他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
"抱歉...习惯了防备。"
这句话让我心头莫名一酸。
我转身去倒水,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你叫什么名字?"
"祁夜。"他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地碰到我的,"黑夜的夜。"
"云芷。"
我简短地自我介绍,然后直奔主题,"昨晚那些妖兽,为什么会向你下跪?"
祁夜的手指在水杯上收紧,指节发白:
"因为我体内流着妖王的血。"
他抬起异瞳直视我,"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打算怎么处置我?交给国师领赏?"
我抿了抿嘴唇。
理智告诉我应该这么做,可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和戒备的眼神,我却说不出狠话。
"先养好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