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哥带着几个环卫工跑过来,他们刚扫完街,扫帚还斜靠在围挡上。“搭把手!” 王哥喊着,率先搬来块啤酒箱板垫在轮下,板上的字迹 “千岛湖鲜啤” 被踩得有点模糊。大家喊着号子推,“一二 —— 嘿!” 房车猛地窜进院,后箱的 “酒桶剪” 掉出来,刀刃磕在水泥地上,竟弹出个清脆的音阶,像在给他们鼓劲。沈砚弯腰捡剪刀时,看见刀刃映出后院晾着的麦芽,金黄一片,心里突然亮堂起来 —— 这里的水泥地能承重,晾麦芽的竹架能挂风铃,旧酒桶能改造成等候椅,简直是天然的 “快发美学空间”,比广场更有味道。

九点整,阿哲已经用旧酒桶搭好了等候区。三个扎啤桶并排摆着,桶口盖着木板,上面铺着红布,布上绣的啤酒花还是昨天张阿姨她们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他往酒桶间隙塞了些啤酒花干,风一吹就飘出草木香,像把整个啤酒花田都搬进了后院。沈砚则在房车旁支起 “发型酒谱板”,用粉笔在背面写新活动:“啤酒渣换碎发,10 克碎发换 1 斤酒渣,再送鲜啤试饮。” 粉笔末落在他手背上,像撒了层白霜。

第一个顾客是啤酒坊的酿酒师小张,顶着头乱糟糟的卷发,发间还沾着点酒液结晶,像撒了把细小的糖粒。“沈师傅,给我剪个‘麦芽平头’,” 他掏出手机,照片里的发型边缘像麦芽壳一样有锯齿,“昨天尝了‘头发精酿’,觉得碎发和酒花真是绝配,今天也想让我的头发沾沾酒气。” 沈砚拿起 “酒桶剪”,刀刃划过发丝的声音像撕开麦芽袋,“沙沙” 的,碎发落在酒渣堆里,立刻被细小的泡沫包裹 —— 原来酒渣里还藏着未发酵的酵母,正在和碎发做游戏。

十点的后院突然热闹起来,像被撒了把酵母,瞬间发酵膨胀。老王搬来发酵罐的旧管道,锈迹斑斑的管壁上还留着酒液流过的痕迹,呈琥珀色。沈砚和阿哲往里面塞进酒渣和碎发,做成 “香薰柱”,阳光透过管道的锈孔,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随着风轻轻晃动。穿背带裤的女生带着面膜配方赶来,她的帆布包上印着 “啤酒花女孩” 的字样,边角有点磨损。“要用酒渣做‘麦芽去角质膏’,” 她边说边往玻璃碗里倒酒渣,动作轻柔得像在调染膏,“我妈说这酒渣里的酵母能嫩肤,比那些化学添加剂强多了。” 她的酒液分层烫在阳光下流动,发尾扫过酒渣堆时,竟沾起片金色的麦芽壳,像给头发别了枚勋章。“等会儿做好了,给沈师傅也试试?你看这手,天天剪头发,都糙得像砂纸了。”

最意外的是老街的张大爷,扛着把竹椅坐在后院门口,椅面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浅黄的木质纹理。“我这把椅子是用啤酒桶板做的,” 他摸着椅面的纹路,那里还留着桶箍的压痕,像圈淡淡的年轮,“当年啤酒坊开业,我就在这儿看了十年热闹,你们来了,这儿才算真有活气。”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架,上面晾着的麦芽正在阳光下舒展,颗粒饱满,像串金色的珠子,“这些麦芽晒足三天,就能磨成粉做面包,到时候给你们送点当剪发时的香料,闻着就有劲儿。”

十一点,穿汉服的女生带着一群朋友来做 “团建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