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没有扔掉它。只是把它胡乱地塞进了玄关鞋柜的抽屉里，像藏起一个不愿面对的污点。
“啪嗒。”
关上门，落锁。将那张画，连同那个叫江澈的小屁孩和他荒谬的“实习”枕头，一起隔绝在了门外。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空洞，将我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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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手机关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所有光线和窥探。冰箱里的存货足够支撑我进行一场短暂的冬眠——几盒酸奶，几包速冻饺子，还有半箱闺蜜苏晴之前硬塞给我的泡面。时间失去了刻度，白天和黑夜的界限模糊不清，困了就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昏睡，醒了就机械地往嘴里塞点东西，味同嚼蜡。
苏晴来过一次，疯狂砸门，声音里带着哭腔：“林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吓我！” 我缩在沙发里，用抱枕捂住耳朵，像只鸵鸟，拒绝一切安慰和窥探。她最终无奈地离开，在门外留下一堆营养品和一张写着“我等你”的纸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第三天下午，饥饿终于战胜了麻木。胃里空得发慌，一阵阵绞痛提醒我还活着。我挣扎着爬起来，像一缕游魂飘到厨房。冰箱门打开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哆嗦。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盒酸奶和孤零零的两个鸡蛋。
行吧，做个蛋炒饭。我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厉害。至少证明我还能动。
刚把油倒进锅里，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执着地亮着，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我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按掉。连续挂断三次，那号码依旧不屈不挠地打进来。
“有完没完？”我烦躁地低吼，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恶劣：“谁？推销保险还是卖房？都不需要！”
“您好，请问是林晚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性温和有礼的声音，带着标准的客服腔调，“这里是‘启明’画廊人事部。”
启明画廊？我脑子里迟钝地转了转。本市顶级的商业画廊之一，以代理知名艺术家和策划高质量展览闻名。我好像……几个月前海投简历时，确实投过他们家一个策展助理的职位？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是我。”我语气缓和了一点，但依旧没什么精神，“有事？”
“恭喜您，林女士！”对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您的简历和过往项目经验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经过综合评估，我们诚挚邀请您于明天上午十点，到画廊参加策展助理职位的最终面试。”
最终面试？
我握着手机，彻底愣住了。锅里的油开始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这通电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我死水般的生活里，激起的不是希望，而是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
“喂？林女士？您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询问。
“在……”我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关掉灶火，看着锅里冒起的青烟，“谢谢通知。我……明天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我看着锅里那点可怜的、已经焦黑的油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