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巢》的世界规则在我脑中闪电般重构:影主的力量核心是“暗蚀”,吞噬光与希望,但需要锚点,通常是受害者内心最深的恐惧……主角曾利用过某个空间悖论短暂摆脱追杀……那个被读者吐槽烂了的、关于“血巢回廊”空间折叠的BUG……还有……还有……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不起眼、甚至可能是我当初喝醉酒时随手写下的片段,如同沉船中的浮木,猛地撞进我几乎要停止运转的意识!
在《暗巢》的废弃初稿里,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我曾潦草地描述过一种理论:影主并非原生暗影,而是某个古老仪式失败后、被放逐的“次级存在”。它真正的形态……被束缚在一个极其可笑的“容器”里……那个容器是……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设定蠢透了,所以在正式稿里第一时间就删掉了!它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怎么会承认一个被废弃的设定?
但……这是我唯一的稻草!是逻辑之外、规则之外、连我自己都抛弃的“漏洞”!
“你……你……”我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从被扼紧的喉咙里挤出破碎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甜,“你根本不是原生暗影!”
扼住咽喉的冰冷力量,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这微不足道的停顿,却像一道撕裂绝望黑夜的闪电!
“你……你是被‘守秘之环’放逐的次级存在!”我嘶吼着,声音因缺氧和激动而扭曲变形,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你的本体……被封印在……在……一个……‘陶土夜壶’里!”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出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羞耻到极点的、荒诞不经的“设定”时,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羞耻感甚至暂时压过了濒死的恐惧。
扼住我后颈的冰冷力量,瞬间消失了。
如同被高温灼烧的冰块,猛地缩了回去。
粘稠的、覆盖一切的黑暗如同退潮般急速收缩、后退,在距离我几步之外的地方重新凝聚成那个模糊的、翻涌的阴影人形。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条血肉走廊。墙壁上血液流淌的“汩汩”声,脚下粘液的“噗叽”声,甚至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都消失了。时间仿佛凝固。
影主就那样“站”在那里,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身体剧烈地波动着,像一锅沸腾的浓墨。没有五官,但我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的、狂暴的……情绪波动?是震惊?是愤怒?还是……某种更深的、难以理解的东西?
它……它竟然对这个废弃的、可笑的设定有反应?!
“守秘之环……”那个金属刮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里面蕴含的冰冷和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怪异的、带着某种……困惑?甚至是……回味的震颤?“陶土……夜壶……”
它似乎在咀嚼这几个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成功了?我赌对了?这个被我扔进垃圾桶的烂设定,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被它扭曲的世界规则里?成了某种……“隐藏设定”?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恐惧和羞耻的堤坝,几乎让我虚脱。
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那甜腥腐败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靠在冰冷湿滑、如同内脏壁的走廊墙壁上,粘腻的触感透过病号服传来,但我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