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忙着看电视剧，没多问。
洗好晾干后，我发现袖口破了一个大口子，还有几处线头开了。
家里有台老式的蝴蝶牌缝纫机，是外婆留下的，我妈偶尔用来缝缝补补。
外婆以前常说：“女孩子，针线活要会一点。”
我对针脚布料的迷恋，大概是在外婆缝纫机“哒哒”的轻响里，一针一线，悄悄扎进心底的吧。
夜深人静，我偷偷溜到阳台。
月光洒在缝纫机上，泛着银光。
我打开台灯，找出颜色相近的线。
坐在缝纫机前，我有点生疏，但手指触摸到布料时，一种奇异的平静和专注涌上来。
“哒、哒、哒…”
缝纫机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我小心地修补着那个破口，把开线的地方重新缝好。
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看着它在灯光下恢复整洁，心里有种隐秘的满足感。
洗好、补好的校服被叠得整整齐齐，趁课间没人注意，我快速塞进了陆野乱糟糟的桌肚里。
他摸到，默默换上，什么都没说。
8
期末考试临近，气氛紧张。
图书馆里，我正在啃厚厚的高考总复习册。
“啪”地一声，一本崭新的数学练习册被拍在我对面的桌上。
我抬头，对上陆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拉开椅子，大喇喇坐下，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周围人侧目。
他毫不在意，翻开数学题，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你也来学习？”
我忍不住小声问，觉得这画面有点魔幻。
他头也没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然呢？来睡觉？”
语气还是那么冲。
接下来的时间，我简直坐立难安，对面那位做题的方式堪称灾难。
他抓耳挠腮，笔在纸上划拉得飞快又暴躁，时不时低声咒骂一句“操”，然后用力划掉一大片。
他似乎跟那些数字和符号有深仇大恨。
一道简单的三角函数题，他折腾了快一小时。
我看他烦躁地要把书撕了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把一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推了过去。
他动作顿住，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张写得工工整整的纸。
眼神有点复杂，像是被冒犯了，又有点……窘迫？
他没说话，但也没把纸扔回来。
他对照着那张纸，眉头慢慢松开了一点。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第一次发现，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侧脸线条其实很好看。
9
我在图书馆复习到很晚。
收拾东西准备走时，发现角落的座位上，有个人影趴着，像是睡着了。
旁边放着的书包很眼熟——是陆野那个破破烂烂的黑色双肩包。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他果然睡着了，侧脸压在摊开的高考总复习题上。
书页被他压得皱巴巴，但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用荧光笔做了不少标记，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解题步骤，虽然很多是错的。
他竟然…真的在做数学复习题？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轻轻推了推他：“陆野？醒醒，闭馆了。”
他猛地惊醒，眼神迷茫了几秒才聚焦，看到是我，揉了揉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几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