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彻底没了耐心，直接结账走人。
江影在为我爸最重要的客户弹奏钢琴曲时，我用铁链的末端，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膝盖骨。
那是一种沉闷又持续的酸痛。
于是，流畅的《月光奏鸣曲》变得磕磕绊绊，好几个音都弹错了。
客户的脸色很难看，我爸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江影的生活，从完美无瑕，开始变得处处是「意外」。
她变得神经质，多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害她。
她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再昂贵的护肤品也遮不住那份憔悴。
她不再是那个完美的江影了。
终于，在又一次搞砸了陆沉渊为她精心准备的惊喜后，陆沉渊对她说了第一句重话。
「江影，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江影恐慌的闸门。
当天深夜，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
江影穿着真丝睡袍，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只剩下扭曲的怨毒。
「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蜷缩在墙角，抬头看着她，故意装出虚弱又茫然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影一步步走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踩在我的心上。
她蹲下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
「别装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疼痛，是你搞的鬼！」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生理性地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嘴硬！」江影眼神一狠，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冰冷的刀锋贴上我的脸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承认，然后停止你那些小动作。否则，我现在就划花你的脸。」
我看着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却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
她以为我在乎这张脸吗？
她以为我还会怕她吗？
我忽然笑了。
「你不敢。」我用气声说。
江影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敢。」我抬起眼，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你知道，划花我的脸，你的脸，也会跟着一起毁掉。」
虽然痛觉不对等，但伤痕，是共享的。
这是她不敢赌的。
江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要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可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审视。
良久，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我的头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吗？」她忽然尖笑起来，「江菱，你太天真了！你忘了，痛觉是不对等的！」
她猛地举起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划了下去！
一道血口瞬间绽开。
下一秒，一股仿佛要将我整条胳膊撕裂的剧痛，轰然炸开！
「啊——！」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到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太痛了。
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我的骨头上反复碾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