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和江誉一起补习，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比从小就参加各种补习班的江誉更强了。
那个时候我最期待周末的晚上，洛言从江家补习回来，经常提着几大包零食，有时甚至是江阿姨送她的漂亮裙子。
她跟我和奶奶分享在江家的见闻，眼睛亮晶晶的。
「江家住的是江景房，外面的景色可漂亮了！」
「嫣嫣，以后有钱了，我也带你住江景房！」
她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拍着胸脯气势凛然。
我赶紧弯腰作揖。
「小的拜见洛大人，洛大人万岁万岁。」
逗得她哈哈大笑。
故事说到最后，她总要以小大人的姿态对我们发表一番长篇大论，她说：
「我很感谢他们，给了我这么多。」
奶奶说，「好孩子，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
我也很感谢他们，江家给的生活费，洛言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带回家，我把她分我的生活费放到属于我的存钱罐里，咂吧着嘴甜甜入睡。
我曾想着等洛言考上大学我就出去打工赚钱，但是现在，或许再多攒一点点，我的大学学杂费也就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03
第二次见江誉的时候，他坐在车里。
由于临时换了补习地点，所以江家司机顺道先送洛言回家。
我在门口翘首以盼，洛言一下车便大叫着跳到了她身上。
她身后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车门里，江誉穿着校服，捧着一本书看得专心，仍然是一副厌世的冷淡模样，不屑于给我们一个眼神。
没有多余的言辞，车门关上的瞬间汽车轰地一声就跑走了。
望着远去的汽车，洛言欲言又止。
我提神观察她的脸色。
「这位小少爷看起来不好惹，他不会欺负你吧？」
「怎么会。」
洛言摇摇头，捏着我的脸往家里走。
「你姐姐我还能让人欺负了？」
只不过高一的下半年，洛言开始变得沉默，她仍然会给我零食、衣服和钱，但是不再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她的见闻。
她每天总是拖着似有千斤重的书包慢慢地跨进门槛，然后躲进浴室里待两个小时，出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奶奶安慰她不用有那么大压力，
「言言，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和妹妹呢。」
我使劲点头，「对啊对啊，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她不回应，无声诉说着，我没事。
最近一次月考，洛言的成绩落到了年级前十开外。
这次月假她不用补习，也终于没有再默默地把自己关在浴室里。
清凉的夏夜，月光如水。
奶奶早早就睡下了，我们各搬一把竹椅躺在门前，轻摇着蒲扇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嫣嫣，我不想读书了。」洛言突然说。
我仰起来捂住她的嘴，「呸呸呸，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能不读书呢！读书才有出路啊！读书才有出路啊！」我背着手弯着腰，学着初中校长开大会时急切又滑稽的样子。
洛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甚至有些夸张了，上气不接下气。
「嫣嫣，就算为了你，我也一定要把书读下去，努力赚钱以后送你考大学学表演去。」
我偏过头，「你读高中读得好像连魂都没了，压力这么大我可不爱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