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弯了腰，捂着肚子喊疼，
「不能不能，咱俩都得读书。」
看她这么开心，我又模仿了几个老师的经典动作，两个人在门口笑成一片。
最后又是我比洛言先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晚上凉，回屋睡。」
说罢，手掌的主人把我拉着托在她的背上，恍惚间，我以为那是妈妈。
趴在她的背上，闻着洗发露在她发间散发出的独特香味，我想，世间最香甜的梦境不过如此。
04
洛言的身体愈发沉重，她不再进浴室，更多的时候在学校吃完饭才回来，进屋就睡。
但是很奇怪，她的零花钱好像翻倍了，我储蓄罐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离我梦境最近的那个雨夜，云间滑落的水珠连成了幕布，江水开始不断试探涌着上岸。
奶奶给洛言打去电话，她只说让我们安心，等雨停了江家就会派车送她回来。
十一点，奶奶再三打电话向洛言确认安全并在她保证十二点前回家以后终于睡了。
凌晨一点钟，我敞开大门坐在门口，掐着椅子把手不敢动，耳边只剩心跳如擂鼓，雨打进来，把我的裤子泅湿了一片。
我恐怖地预感到，洛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点十二分，江家的车正对着门口停下，洛言撑着一把伞，在车灯前滂沱的大雨中飘摇如鬼魅。
我把她迎进门时她已经浑身湿透，看到我这么紧张，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后又指着自己的书包，挤出一个笑容。
「里面有好东西。」
三点十四分，雨终于停了，外面只剩哗哗的排水声。
洛言躺在我的身边，声音很轻，「嫣嫣，里面有五万现金，你三年的学费有着落了。」
「江家给的吗？」
「对，江家看我这么努力奖励我的。」由于平躺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江家出手好大方，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把这钱还给他们！」
我仰起头去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这是唯一一次她比我先睡着。
等我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为了不被江水冲走，她把自己用麻绳系在了江边护栏上。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到江边的，我跪在地上，她正在随着奔腾的江水飘荡，霎时间，我的世界只剩茫茫一线江了。
死了，洛言死了。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
洛言，不是说带我住江景房的吗？
怎么你自己住上了也不叫我。
死了，奶奶也死了，老人颤颤巍巍地被警察扶到江边，在看见她尸体的瞬间心痛到窒息。
我一个人应付警方的调查，操办两个人的葬礼。
洛言给我的五万块下面压着一封信。
「嫣嫣，远离江家，我撑不下去了，对不起。」
所有矛头指向了江家，可是 S 市是江家的 S 市。
而洛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为江家打造好名声、扩张商业版图的工具。
这件事不了了之。
05
第三次见江誉的时候，我是他的学妹。
中考后我进入了一所全寄宿制学校，读得昏天黑地，或许再加上一点老天眷顾，终于和江誉上了同一所大学，读的法学专业。
刨去读高中花费的钱，剩下的所有积蓄足以让我伪装成一个心性单纯的花痴进入江誉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