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一会儿,他就找了个由头匆匆走了。

我让人把那盒蜜饯拿去喂狗。

没过半个时辰,狗就躺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07

刚把萧彻送走,心口就猛地一揪。

像是有冰锥往里扎,疼得我弯下腰。

是断脉散发作了。

眼前阵阵发黑,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长公主?” 心腹在旁边惊呼,想扶我。

“别碰我。” 我咬着牙说。

余光瞥见窗纸上有个黑影,一动不动,显然是在盯着屋里的动静。

萧彻的人,动作倒快。

齿间突然尝到苦涩 —— 是提前藏好的镇痛丸。

我狠狠一咬,药丸碎在嘴里,苦味顺着舌尖往喉咙里钻。

手在桌上摸索,碰到个滚烫的茶杯,是刚沏的热茶。

我一把抓住茶杯,没顾上烫,直接按在胸口。

瓷杯的灼痛 “滋滋” 钻进皮肉,倒把那冰锥似的毒痛压下去不少。

“去,把窗纸捅破。” 我对心腹说。

声音发颤,却故意扬高了些,“让外面看看,孤在处理北疆的急报。”

心腹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案上的小银刀。

走到窗边 “嗤啦” 划开道口子。

冷风 “呼” 地灌进来,吹得烛火直晃。

我强撑着直起身,摸索着抓住案上的奏折,假装翻看。

镇痛丸的劲上来了,眼前彻底黑了,只能凭感觉维持着坐姿。

窗外的黑影动了动,停了片刻,悄无声地退走了。

“走了?” 我问。

“走了。” 心腹扶着我,声音发紧,“公主,您的眼睛……”

“没事。” 我松开攥着茶杯的手,掌心红了一大片,烫起好几个燎泡。

“拿冷水来敷。”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打更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发沉。

“安福那边怎么样?” 我问。

“睡熟了,没被惊动。”

我点点头,靠在椅背上。

这断脉散发作得越来越勤,镇痛丸也快不管用了。

得赶紧找到解药,不然迟早要栽在萧彻手里。

早朝的时候我扶着心腹的手往殿里走。

眼睛还模糊着,是昨夜镇痛丸的后遗症,看什么都像蒙着层白雾。

刚站定,萧彻就出列了,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

“陛下,长公主近日身体不适,怕是精力不济。依老臣看,不如让户部尚书暂代批文之事,也好让长公主安心休养。”

两个官员从朝班里站出来连声附和。

“萧王爷说得是!户部尚书素来勤勉,定能担此重任!”

“王叔倒是替孤操心。”

我突然笑出声,声音在殿里荡开,带着点冷意。

“不过,” 我话锋一转,故意顿了顿。

“昨夜安福抱着我的手说,户部尚书想私吞赈灾款呢。”

户部尚书的脸 “唰” 地白了。

慌忙出列:“长公主明鉴!臣绝无此意!”

“哦?” 我假装低头看奏折,其实字根本看不清,全凭昨夜记的内容。

“可孤记得,上月北疆赈灾款拨下去三万两,账面上只记了两万八。剩下的两千两,尚书大人倒是说说,去哪了?”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奏折上大概的位置。

户部尚书的额头开始冒汗,腿肚子都在抖。

“那、那是…… 是途中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