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绣春染血
「一拜天地——」
沈知微跪在锦绣红毯上，绣着金凤的盖头遮住了视线，只能看见身旁人玄色婚服的一角，以及他腰间悬挂的绣春刀——刀柄缠着红绸，是裴砚亲手系的。
「二拜高堂——」
她转向主座，父亲沈指挥使难得露出笑意，而母亲眼眶微红，攥紧了帕子。
「夫妻对拜——」
沈知微刚俯身，突然听见「铮」的一声——
是绣春刀出鞘的声音。
盖头被劲风掀起，她抬头，正对上裴砚冷厉的双眼。
「沈氏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他高举一卷明黄圣旨，「奉旨——抄家！」
「裴砚？！」沈父暴怒起身，「你竟敢——」
「唰！」
刀光闪过，沈父的官帽被斩成两半。裴砚反手将刀架在沈知微脖子上，语气冰冷：「岳父大人，您最好别动。」
沈知微浑身血液凝固。
昨日还温柔为她描眉的未婚夫，此刻眼中只剩杀意。
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沈府。
沈知微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扒去官服，母亲被拖走时发髻散乱，金钗坠地。
「裴砚……」她声音发抖，「为什么？」
裴砚蹲下身，用染血的刀尖挑起她下巴：「沈姑娘，你真以为我会娶一个逆贼之女？」
他甩出一封密信，上面盖着北狄王印——那是沈知微从未见过的笔迹。
「你父亲私通北狄，罪证确凿。」
「不可能！」她挣扎着去抓他的衣摆，「我爹一生忠君——」
「咔！」
裴砚一脚踩住她手腕，绣春刀轻轻一划，挑断了她的手筋！
「啊——！」
剧痛让沈知微眼前发黑，耳边却传来裴砚带笑的声音：「放心，我不杀你。」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我要你活着看沈家……如何灰飞烟灭。」
「畜生……」她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吐在他脸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砚不怒反笑，拇指擦去血迹：「那我等着。」
「押下去，明日流放。」
囚车吱呀作响，沈知微蜷缩在角落，腕间伤口已经溃烂流脓。
「沈姑娘，喝口水吧。」押送的锦衣卫递来水囊。
她垂眸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腕——这是父亲教她的本事，只需一触，便能探知对方三日内的重要记忆。
预知画面涌入脑海：
今夜子时，这批锦衣卫会接到密令，将她秘密处决！
「多谢大人。」她佯装喝水，实则将藏在舌底的假死药咽下。
药效发作得极快。
「喂！你怎么了？！」锦衣卫摇晃她肩膀。
沈知微「痛苦」地蜷缩，嘴角溢出白沫，瞳孔逐渐涣散……
「晦气！」锦衣卫探她鼻息后大骂，「还没到地方就死了！」
「扔乱葬岗吧，反正上头只要尸体。」
身体被抛下悬崖时，沈知微死死咬住牙关。
裴砚，这场戏……才刚开始。
「滴答。」
雨水砸在脸上，沈知微猛地睁眼！
身下是腐臭的尸堆，手腕伤口已结痂。她艰难爬出乱葬岗，按父亲临终所言，找到城南破庙里的林嬷嬷。
「小姐！」老妇人抱住她痛哭，「老奴等了您三天啊！」
沈知微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玉佩：「爹说……找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