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给我占了个靠窗的位置，桌上摊开了一堆崭新的练习册和参考书，看那架势，是要对我进行地毯式轰炸。
“从最基础的初中知识开始。”她把一本数学练习册推到我面前，“你先把这些题做了。”
我扫了一眼，呵，什么一元二次方程，勾股定理。这些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十种解法。
但我能这么干吗？不能。
人设不能崩。
于是，我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嘴里还念念有-词：“哎？这个a加b的平方，等于啥来着？a方加b方？不对啊……”
我演得那叫一个投入，一个抓耳挠腮、智商欠费的学渣形象活灵活现。
苏婉清就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她不催我，也不骂我，就那么看着。那眼神，像个研究员在观察一只稀有的大猩猩。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折腾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憋”出了一道题的答案，还他妈是错的。
我把本子推过去，一脸“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苏婉清拿过本子，只看了一眼，眉头就锁得更紧了。
“林默，”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道题，你错在了最基本的公式上。”
她拿起笔，开始给我讲题。
别说，她讲得还真不错。思路清晰，由浅入深，比我们那数学老师讲得明白多了。可惜，对牛弹琴。
我假装很认真地听着，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其实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在想，晚上是吃泡面加个蛋，还是奢侈一把，点个外卖。
“……你听懂了吗？”
苏婉清讲完了，抬头问我。
“懂了懂了，完全懂了！”我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指着另一道类似的题：“那你把这道做一下。”
我：“……”
完犊子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苏婉清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给我讲，可我呢，就是不开窍，错得五花八门，花样百出。
最后，连她都快放弃了。
她扶着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脾气。
“林默，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终于忍不住问。
我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一脸无辜：“啊？什么故意的？苏同学，我真没听懂，我脑子笨。”
苏婉清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就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她突然把笔一放，站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吧。”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连书都没收。
看着她那气冲冲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这女人终于知难而退了。明天开始，我的清静日子又回来了。
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路过公告栏的时候，我无意中瞥了一眼，上面贴着一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报名通知。
通知旁边，还有一张手写的题目，题目很偏，也很难，应该是出题老师用来选拔参赛选手的。
【题目：一个质量为m的粒子，在一个半径为R的半球形光滑碗内，由碗边静止下滑。当它到达碗底时，碗突然以角速度ω绕竖直轴旋转。求粒子能上升到的最大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