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很久。
最终,他颤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传讯玉简,将一道神识烙印了进去。
玉简闪着微光,飞出了窗外。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息。
两息。
十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道流光飞了回来,悬停在燕归面前。
是回信。
燕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不敢去接。
宋窈站起来,替他拿过玉简,灵力一扫,玉简里的信息就显现在空气中。
字迹清秀,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矜持。
【燕归,令师之事,我很遗憾。但这株凝神草对我亦有大用,关乎我能否在宗门大比中胜出。你的心意我领了,待我胜出,必有厚报。】
厚报。
多么标准的画饼话术。
宋窈看着燕归。
他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彻底黯淡了下去。
像燃尽的灰。
第七章 安静的日子和新的噪音
燕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他面前的空气里,那几行字还未散去,像一则公开的判决书,宣判了他多年痴恋的死刑。
宋窈看完,撇撇嘴。
意料之中。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药下完了,病人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没兴趣当心理导师。
她只想回去睡觉。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谢谢你。”
宋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不用谢我。”她说,“我只是嫌你吵。”
说完,她推门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院子里,阳光正好。
宋-窈搬了张躺椅,放在自己的菜地旁边,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第二天,宋窈再看见燕归的时候,他像是变了个人。
脸上的郁结之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冷静。
他的眼神不再温润,而是像他手中的剑一样,锋利,内敛。
他见到宋窈,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郑重地朝她行了一礼。
宋窈坦然受了。
从那天起,燕归练剑比以前更疯了。
但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却无比稳定,再也没有失控过。
他把那株凝神草,交给了二师兄顾白术,让他炼成了丹药,说是要增进全宗门的修为。
青云宗的财务危机,暂时解除了。
宋窈的咸鱼生活,质量得到了保障。
她一连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
每天浇浇菜,晒晒太阳,偶尔指点一下大师兄的剑法。
是的,指点。
她用前世看武侠片的理论,结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歪理,居然真的让燕归的剑法精进了不少。
燕归看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戒备,变成了如今的……敬畏。
宋窈很享受这种状态。
直到这天中午。
她正躺在院子里,惬意地眯着眼,准备午睡。
隔壁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青云宗里,格外清晰。
是三师姐,柳含烟。
宋窈的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新的噪音,出现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工具人吸引体质。
怎么换了个地方,还是不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