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眉头皱了下,接起时声音压得很低:“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出去一趟,有点事。”
“什么事?”苏清鸢追问。
他顿了下,含糊道:“邻居家孩子发烧,我送他们去趟医院。”说完,不等她再问,快步换了鞋出门,关门时的轻响像根针,扎在客厅里。
苏清鸢盯着那碗渐渐凉下去的羊汤,忽然起身抓了军大衣往外走。她知道他在撒谎——这栋楼的邻居她都熟,谁家有孩子她清楚。
她开车跟出去时,林默正站在小区门口等车。雪落在他头上,很快积了层白。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副驾上的人她认得——是军区的张参谋,上次开会见过,专负责对接特种训练的事。
张参谋看见林默,立刻推开车门,姿态恭敬得很:“林教官,车备好了,司令在基地等您。”
林默弯腰上车,没回头。
苏清鸢坐在自己的越野车里,攥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林默坐的车影糊成了团模糊的白,她却看得清楚——他不是去送邻居孩子,他是回了他该在的地方。
而她这个雇主,当了五年,竟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5 五年前的约定:"藏住身份,我只做你丈夫"
苏清鸢没开车跟上去。
她坐在越野车里,看着那辆黑色轿车碾过积雪消失在路口,车厢里的暖风明明开得很足,指尖却凉得发颤。副驾储物格里有本旧相册,她翻出来,指尖划过五年前那张合影——照片里她穿着迷彩作训服,站在靶场边皱眉看成绩,身后不远处,林默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正弯腰捡她掉落的水壶,侧脸在阳光下淡得像层影子。
那时她只当他是母亲托人找的保姆,连正眼都没多瞧过。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林默盛给她的那碗羊汤放在茶几上,她伸手碰了碰碗壁,余温还在。她走到厨房,看见水槽里泡着他没来得及洗的碗,旁边放着半袋没拆封的生姜——上周她说胃寒,他说要腌点生姜给她泡水喝。
这些细碎的暖,过去五年她视作寻常,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不知坐了多久,门锁传来轻响。林默回来了,身上带着夜雪的寒气,手里还拎着个药箱。看见她坐在客厅,他愣了下,把药箱往玄关一放,搓了搓手:"没等我......"
"司令找你做什么?"苏清鸢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林默脸上的血色淡了些,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校制服的年轻人,一个是二十出头的他,眉眼锐利,肩上扛着学员衔;另一个姑娘扎着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是五年前的她。
"五年前你在军校集训,记得吗?"林默的声音低了些,"你带队搞野外生存,遇上山洪,为了救个掉队的学员,自己被石头砸中了腿,困在山坳里两天两夜。"
苏清鸢的心猛地一跳。她当然记得,那是她这辈子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后来是搜救队找到了她,她一直以为是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