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却亲手将它送给了另一个女人。
“顾淮安,你这是何意?”
我声音发冷,连萧煜都察觉到了不对,向我投来担忧的目光。
顾淮安皱起眉,一脸的不耐烦。
“一个哨子而已,她一个弱女子在军营多有不便,你身为太傅之女,怎能如此小气?”
“我们回去。”
我懒得再与他争辩,调转马头,对着萧煜说。
他毫不犹豫,陪我一同离开。
身后,苏青禾怯怯的声音传来:“将军,沈小姐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还是把骨哨还给她吧……”
顾淮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纵容。
“不必,她就是被家里惯坏了,闹闹脾气,过几日便好了。”
我的心,随着马蹄的起落,一寸寸冷了下去。
2
回到府中,父亲见我神色不佳。
并未多问,只让人送来了我最爱的杏仁酪。
一夜无眠。
次日宫中设宴,庆贺顾淮安大败敌军,陛下亲封他为镇北王。
我作为他的未婚妻,自然也要出席。
宴会上,人人都在恭维着新晋的镇北王。
我坐在席间,安静地看着他众星捧月,意气风发。
可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殿角那个不起眼的位子。
苏青禾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安静地坐在那里。
不争不抢,却偏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过三巡,顾淮安的母亲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朝朝啊,淮安能有今天,多亏了你这些年的陪伴。这块暖玉是我当年的嫁妆,今日我便给了你,盼着你们早日完婚。”
她将一块通体温润的羊脂玉佩塞到我手里,玉佩上雕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我握着玉佩,指尖微凉。
这是顾家世代相传的信物,只传给未来的主母。
可我还没捂热,顾淮安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母亲,朝朝的饰品早已堆满了妆匣,不缺这一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青禾身上,“青禾随军多年,风餐露宿,身子骨落下了寒症。这暖玉有奇效,不如先借她佩戴些时日,养养身子。”
满座哗然。
顾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看着顾淮安,只觉得无比陌生。
他竟要我将顾家主母的信物,让给另一个女人。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无波,将玉佩缓缓推到他面前。
“将军说得是,苏姑娘劳苦功高,确实该赏。”
他似乎没料到我如此轻易便答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愧疚与欣慰取代。
“朝朝,你果然是最懂事的。”
他拿起玉佩,径直走向苏青禾,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亲手为她系在了腰间。
苏青禾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眼眶却泪光点点,更显楚楚可怜。
“将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让你拿着,你便拿着。”
顾淮安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离席。
耳边传来宾客们压抑的议论声。
“这沈小姐也太大度了,换做是我,早就掀桌子了。”
“什么大度,我看是没脾气吧,自己的东西说让就让。”
“你们懂什么,这叫深明大义,不愧是太傅的女儿。”
我一步步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