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刚生产完就遭遇车祸导致失明，怀里的儿子也成抛物线飞出去十八米远。
得知我眼睛永远都治不好那一刻，总裁丈夫竟公然将他白月光的孩子抱到我身边让我替她喂养，甚至谎称是我们的孩子。
我信以为真，没想到一年后，原本医治无望的眼睛意外复明，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不料却撞见他和助理商量财产转移。
助理一脸担忧问：
「沈总，夫人的眼睛还需要天价治疗费，你当真一分钱都不留么？
若是夫人知道当年的车祸是你为了姜小姐才策划的，她知道得有多伤心啊，更何况现在正是夫人最需要钱的时候，你真的要借着装穷的名头把名下的财产全都转给......」
助理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丈夫不耐烦打断：
「她一向明事理，物质欲极低，况且她已经习惯现在一贫如洗的日子，只要你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更何况，她的眼睛根本治不好，与其将钱浪费在她身上，不如留给姜意，反正她余生有我陪着，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姜意不一样，我当初没能给她沈太太的名分本就是亏欠，现在我能再遇见她，这点钱又能算得了什么。」
闻言，我心如刀割，视线瞬间模糊。
没想到我深爱至今的丈夫竟然是害我的仇人，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白月光。
既如此，这段虚情假意的婚姻我退出。
1
「可要是夫人发现自己照顾了一年多的孩子是姜小姐的，而自己的孩子早就死在车祸那天，她会恨死你的，沈总，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话仿佛晴空霹雳一般砸在我身上，叫我动弹不得。
我没日没夜满心欢喜照顾的孩子竟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他白月光姜意的孩子。
而我的孩子早就死于车祸。
想到沈寒笙在我醒来后将孩子放到我怀里时说的话，心口就泛出丝丝痛楚，疼得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宁宁，儿子大难不死还重了一些，这份运气也给你沾沾，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直到听到沈寒笙冷冽的嗓音，飘远的思绪慢慢回笼。
「这没什么好考虑的，要不是我把姜意的孩子抱过来，她哪还有机会照顾孩子，体验养孩子的乐趣，她有什么理由恨我，她应该感谢我重新给她一个养孩子的机会。
更何况，又不用她养一辈子，等孩子长到三四岁，我就把孩子送回姜意身边，到时候，我就带她远走高飞，一起过两人世界，我会陪她一辈子，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顿了顿：
「现在一贫如洗的生活她不照样过得很开心？
再说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我陪着她，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闻言，我攥紧手心，任由指甲扎进肉里。
他结婚证上的配偶明明是我，不是姜意。
可他作为我的丈夫，却处处替姜意考虑，甚至让我给姜意养孩子。
还是养育最难熬的那几年。
他口中给我的机会，就是让我亲自体验辛苦养大的孩子叫别人一声妈吗？
为此甚至想瞒我一辈子。
正想冲进去质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屋内就响起助理惋惜的声音：
「沈总，你糊涂啊，只是让夫人帮养几年孩子而已，你又何必去策划那场车祸呢，你直接跟夫人说不就行了，何苦搭上小少爷的性命，害你自己也错失当父亲的机会。」
下一秒，沈寒笙冷漠道：
「按顾宁的性子，即使她同意帮照顾姜意的孩子，但也不会付出真心，与其看着姜意的孩子受到排挤，不如从根源上一了百了，况且顾宁的孩子体弱，本就时日无多，我不过是帮他提前解脱，一个孩子而已，我们以后会有的。」
「但姜意不一样，我们之间因各种因素没能走到最后，又亲眼看着各自成家，本就遗憾不止，现在好不太容易能再见她一面，她能安心把孩子交给我，那我绝不能让她失望，也算是弥补先前我对她的亏欠。」
听到这，一股热流从眼眶溢出。
真是可笑。
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就亲手策划车祸将自己的孩子拖入地狱，只为了能让我安心帮他的白月光带孩子。
甚至不惜给我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这还是我认识的沈寒笙么？
他还是我的丈夫么？
回想当初我快临盆的时候，沈寒笙眼底的欣喜和激动，以及他叫人准备一应俱全的婴儿用品，当时，我真心替孩子感到高兴，他有一个好父亲。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给姜意的孩子准备的！
可怜我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人生生撕开，痛苦难耐。
这时，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忙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但不料还是被沈寒笙撞见。
听到他在背后温柔叫住我，我身体不禁愣了一下。
「宁宁，你怎么不等我去接你，自己就出来了，眼睛检查的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
听着他语气里的关心，我僵硬转身。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神色慌张：
「怎么回事，眼睛怎么流血了，顾宁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生。」
看着他满脸着急，我不禁笑出了声。
亏我在得知眼睛复明的第一时间就想跟他分享，没想到却意外得知当年车祸的真相。
我深爱多年的丈夫竟是害我的主谋。
我竟被他这副演出来的深情面孔骗了这么久。
还在他编织的谎言中奋不顾身替姜意照顾孩子。
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宁宁，眼睛都流血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摇摇头，哑着嗓子道：
「多笑笑，就不疼了。」
多笑笑，心也就不疼了。
既如此，眼睛突然复明的消息，也不用说了。
沈寒笙闻言，笑了笑：
「宁宁，不怕，我说过，一切有我撑着，眼睛总有一天会治好的，等眼睛好了，就不会再痛了。」
我没搭话，随着护士进入了诊室。
等我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寒笙一脸冷漠坐在椅子上等待，怀里还抱着保温壶。
见我眼睛没缠着绷带，他眉头紧蹙：
「宁宁，你又胡闹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钱的事不用你担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能给你凑出医药费，你只要乖乖听话治眼睛就好了。
护士，麻烦你给她眼睛上药吧，要最好的那种，费用不用担心，我能付得起。」
话落，被声音吸引的众人纷纷夸赞我遇到一个好丈夫。
闻言，他看我的眼神更深情了。
可我后背早已冷汗淋淋。
旁边的护士也羡慕道：
「先生，你夫人的眼睛不需要上药，这样方便排除里面挤压的血水，更利于眼睛的恢复。」
沈寒笙听到这话，神色冷不防闪过一丝阴翳，随后激动道：
「你说我妻子的眼睛有希望治好！这是真的吗！」
看着他切换自如的神情，我竟不知他演技竟然这么好，甚至称得上精湛。
沈寒笙当着众人的面感谢一番后就带着我离开。
他打开怀里的保温壶，细心吹凉勺里的粥，温声道：
「这是我跑了半小时去你喜欢的那家店买的如意粥，小心烫。
好吃吗？」
看着他递来的热粥，我冷声道：
「如鲠在喉。」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尴尬收回愣在空中的手。
「可能是路上闷坏了，最近天气热。」
听着他强硬的解释我没戳破他的谎言，随意嗯了一声敷衍。
这压根不是我喜欢的那家店，连粥也不是我爱吃的。
我记得他以前醉酒无意间提过，姜意喜欢喝粥，粥名就叫如意。
而他怀里装着的粥恰好是姜意喜欢的那家店的招牌。
结婚这么多年，作为我的丈夫，他竟然不知道我的喜好，连最基本我爱吃什么都不清楚，却能记得姜意爱吃什么，他可真是我的好丈夫。
想到这段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婚姻竟是披了一层华丽的锦绣，内里早已腐败烂透的样式子。
我就后悔不已。
这样的婚姻，我还有什么理由坚守下去。
2
突然，沈寒笙手机响起两声消息提示音。
「沈总，手续已办妥，就差签字了。」
后面附带一份财产转让证明的照片。
沈寒笙点开，我用余光正好看到转让人的姓名，是姜意的儿子。
看清内容后，他毫不避讳当着我的面回复：
「好，我马上过来。」
下一秒，沈寒笙拉过我的手，温声道：
「宁宁，刚才老板给我发消息，临时有个活让我去办，奖金很丰厚，完成后我就能带你去更好的医院看眼睛了。
我先送你回家，晚些再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好吗？」
我捏紧指腹，微笑道：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我知道路，毕竟这条路我走了一年多了，不是吗？」
沈寒笙愣了一下，语气心疼道：
「宁宁，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算我们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他顿了顿，随后叮嘱一句：
「回去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迫不及待走出门口了。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我起身往他的反方向走。
抬手看着手心里的伤痕，我随便找护士要了个创可贴就离开了。
我轻车熟路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屋内满墙的照片拼成一个巨大的爱心。
照片的主人公却不是我，而是沈寒笙和姜意，还有她的孩子。
客厅里到处都是姜意孩子的玩具和用品，阳台还挂着一排小衣服。
放眼望去，我找不出任何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此刻，我像极了一个闯入别人家的小偷。
这个家，还是我的家吗？
这时，我感觉我裤腿被紧紧拉住，低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比熊。
一进门注意力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一时之间竟没看到小狗的身影。
我蹲下抱起它，给它倒了点狗粮，看它大快朵颐的模样，我烦躁的心竟有一丝被安抚的感觉。
这只比熊是沈寒笙在我出院的时候送我的礼物。
「我不在家的时候，有小狗陪着你，我也放心一点。」
那是我第一次凭靠触觉去接触外界，当触摸到小狗身上柔软的毛发后的激动，我至今还记得。
要不是它，我可能没这么快从失明的悲伤中走出来。
想到这，我又给它开了一个罐头。
顺便帮它把狗窝整理了一下，却看到狗窝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罐子。
愣了一下随意擦了擦就放回原处。
随后我翻遍全屋，发现我以前从珍藏的物品全都没了踪影，就连我和沈寒笙结婚时的照片也全都不见了，相册上通通都换上了他和姜意的照片。
看着厚厚的相册，我不禁冷笑。
相册放不下，所以往墙上贴是吗？
我从床底拿出行李箱，一件件收拾我的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身后就响起沈寒笙的声音：
「宁宁，你收拾行李要去哪？」
闻言，我手上的动作一僵，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了。
他沉默片刻，迟疑道：
「从医院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转过身，眼神涣散看着他。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收拾行李，我只是想把用不上的衣服收起来。
我眼睛要是好了，我怎么会舍得不告诉你。」
话落，沈寒笙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展。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后，随后松开了一口气：
「宁宁，我以为你能看见了，想跟我开个玩笑。」
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接过手里的衣服。
「我来吧，你别累着。」
我偏开视线，佯装随意问：
「孩子呢，我回来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把衣服又一件件挂回去后，才回我：
「孩子我找人帮照顾着，你不用担心，晚点我就把他接回来。」
我没说话，他是把孩子送回他妈身边了吧。
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份病历单。
上面的名字是姜意的，她患了白血病。
这就是他把姜意的孩子带回来的原因么。
话落，他手机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
看到屏幕的号码后，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将音量调小。
但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姜意抽泣的声音还是传到我的耳朵。
「寒笙，医生说我的病撑不了多久了，怎么办，我还不想死，你救救我！
我知道我不该再来麻烦你，但我别我他法，我孩子还这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
沈寒笙神色也挂着担忧，连忙问：
「我该这么做？」
姜意迫不及待道：
「顾宁的骨髓跟我正好配型，只要她给我捐骨髓，我的病就能好！」
听到这话，我以为沈寒笙回毫不犹豫答应，毕竟他为了姜意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可没想到他竟然迟疑了，没有直接答复。
对面见状，似乎也是愣了一下。
半晌才听到对面说：
「我知道你是为顾宁好，但我问过医生了，捐个骨髓不影响身体的，她依旧能好好活着，但我不一样，我要是没骨髓，我就要死了！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沈寒笙从兜里摸出烟盒，单手翻开烟盖，妥协道：
「好，这件事我来安排。」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比熊吃完狗粮跑过来围着我转圈圈，我蹲下去故意把手往反方向伸去。
沈寒笙见状，摁灭手里的烟蒂，走过来把小比熊放到我怀里。
他强装冷静：
「宁宁，我刚才联系了一个很好的眼科，我们去看看好吗？
时间不会很久，半天多就能回来了。」
我抬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他明明是我的丈夫，这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像魔鬼。
我点点头，没说话。
3
来到医院，沈寒笙直接带我来到手术室门口。
他安慰道：
「手续我已经提前办好了，你等会直接跟这护士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我没说话。
没一会儿，我便被护士推入手术室。
一转头就看到姜意也躺在病床上。
医生还没来，护士给我打了一针麻药就出去了。
手术室瞬间只剩我和姜意两人。
见状，姜意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随后不屑开口：
「见你这样，我确定你是真的瞎到不能再瞎了。
看你同意给我捐骨髓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她不屑道：
「以寒笙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是真穷，那不过是拿来骗你的借口而已，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已经转出去了，一分钱都没留给你。
亏你还以为他把你当真爱，实际上，他的真爱是我，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当初他因为我一句玩笑话，就主动策划车祸，让你彻底失去光明，只为了证明他心里有我，还扬言我是他这辈子的挚爱。
就连你那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她特意顿了顿，才继续道：
「你以为你儿子是大难不死，捡回来一条命么，其实他早就死了，但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在寒笙手里。
我不过说了句母亲都是偏心自己孩子的，寒笙当晚就掐死了自己儿子，还把视频发给了我，对了，你还没看过吧，我手机还存有。」
说着，她拿起手机找出那段视频播放，我听到一阵婴儿凄惨的啼哭。
我咬紧牙根，没想到沈寒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姜意活生生将儿子拖入地狱！
耳边继续响起姜意的声音，她嗤笑一声：
「我忘了，你现在看不见，我当着你的面放什么视频。
不过你能听，听到你儿子凄厉的啼哭了么，这都是你害的。
要是你设计怀上寒笙的孩子，他根本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要怪就怪你。」
「可惜他死都不能安宁。」
「听说你很喜欢寒笙送的那只比熊，但你知不知道，那只狗睡的窝里有个破罐子，那是你儿子的骨灰......」
后面的话我听不进去了，脑子一片空白。
想到前不久我刚打扫了狗窝，里面确实有个罐子。
我以为是除味剂，随便擦了擦就放回原位，竟没想到是儿子的骨灰罐！
寒笙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那可是他亲儿子！
他想照顾姜意母子，他明明可以跟我离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真的像姜意所说，就因为我设计怀上的孩子吗？
可我为的还不是他，要不是他母亲天天给我施压，天天逼我补身体，我至于这样吗。
这时，护士突然进来，给姜意推了一针麻药。
我紧紧盯着天花板，哑着嗓子开口：
「姜意，我的眼睛其实早就能看见了。」
姜意闻言，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她满脸诧异：
「你能看见了？
这怎么可能，寒笙明明说你这辈子都看不见的！」
刚说完，麻药劲上来，她直接昏睡过去。
我抹了一下手臂上的血迹，我体质特殊，麻药对我根本没用。
这本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沈寒笙对我毫无不关心，自然不知这个事。
拿起姜意的手机将那段视频转到我手机后，不顾护士的阻拦我强行离开了手术室。
看见沈寒笙那一刻，我冷声道：
「沈寒笙，我要离婚！」
沈寒笙见状，立马皱眉：
「别胡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先配合医生把检查做了——」
我冷声打断他：
「别骗我了，他们根本不是给我治眼睛，而是要取我的骨髓给姜意。」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沈寒笙当即呵斥我：
「你为什么不同意！不过是捐个骨髓而已，又不是要你命，你至于这么计较么！
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你怎么变得怎么冷血！」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甩了他两巴掌：
「沈寒笙，最没资格说我冷血无情的人就是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医院。
沈寒笙一脸震惊看着我，反应过来后想追上来，却被身后赶来的医生拖住：
「姜意家属在哪，病人身体情况恶化，急需签字手术！」
沈寒笙转头往手术室跑去。
从医院出来后我直接回了家，我要带儿子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看着手里充满异味的罐子，我的心一阵酸涩，里面竟然放着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骨灰。
一股热流再次溢出眼眶。
收拾完一切后，我随即拔出了报警电话，然后留下一份离婚协议就离开这个我住了将近十年的家。
拖着行李前往机场。
第2章
4
医院里。
沈寒笙签完字后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看着头上亮起的红灯，他的心躁动不安。
看着手术室的门开开合合，血浆一袋袋往里送，但手术室的顶上的红灯一直泛着红光。
随后他拿出手机在拨出我的电话，但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对边始终没有应答。
直到铃声响尽听到冰冷的无人接听提示后，他皱着眉头再次挂断电话。
打开微信查看发出的消息，但结果依旧一样。
十几条消息发出，跟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
沈寒笙从为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算以前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我也没有跟他动过手。
更没有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这种情况。
这时，手术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
沈寒笙当即收起手机迎上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医生摘下口罩，轻轻点点头，但脸色依旧沉着：
「这次只是运气好，抢救过来了，但下次就不好说了，毕竟不是谁的运气都一直这么好的。」
「还是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否则——」
医生点到为止，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但沈寒笙当即明白医生的话，原本不安的心现下更不安了。
医生继续道：「现在能和姜小姐匹配的骨髓供体，只有顾宁一人，为了病人安危着想，沈先生还是稍微劝解一下顾宁小姐为好，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说完，他便带着护士走了。
回到病房，姜意刚好虚弱醒来。
沈寒笙快步走过去，拉着姜意的手。
他温声问：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很痛。」
姜意没搭话，神情有些埋怨。
沈寒笙见状，自责道：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
顾宁她体质特殊，麻药对她没用。」
姜意闻言，想起手术前的话，她激动道：
「寒笙，顾宁眼睛恢复了，她能看见了！」
沈寒笙正想开口跟她保证，听到这话后嗓子的话当即咽了下去。
回想之前他被顾宁精准的扇了两巴掌，当时他太气愤，压根没注意这个细节。
现在听到姜意的话后，他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
又想起昨天他办完财产转移手续回家后，撞见她在家收拾行李。
他恍然大悟。
顾宁在医院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姜意在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当下就甩了他一巴掌。
沈寒笙当即看着姜意，看到她红透的眼眶，他的心更内疚了。
姜意拽着沈寒笙的手抽泣不止：
「寒笙，我不想死，医生说了，要是还找不到给我捐骨髓的，我的身体就要垮了。」
「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你帮帮我好吗？」
「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顾宁了，你帮我劝劝她，只要她答应，我可以给她当牛做马。」
她咬咬牙，装作一副狠心的模样：
「哪怕她是想要我的孩子，我也可以答应她，孩子长大以后喊她妈妈。」
「寒笙，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好吗？」
见沈寒笙紧蹙的眉头，她作势就要起身给他跪下。
但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沈寒笙直接打断。
他拿起桌上的蜜饯递给姜意，像年少时那样。
若不是因为双方父母的原因以及他的学业，他们如今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说不定他跟姜意也会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沈寒笙再次点头应下：
「好，我去跟顾宁说。」
姜意脸上还未扬起笑容，就被沈寒笙后面的话打散。
「姜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5
「这次过后，我们就再无瓜葛，毕竟我们都各自成家了。
我也给你留了一笔钱，就算日后你不二婚，这钱也足够你们母子生活。」
「我会和顾宁到另一个地方开始我的生活，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消息。」
说完，沈寒笙从兜里摸出烟盒，熟练抽出一支把玩。
他和姜意之间的往事已成遗憾，但他现在爱的人是顾宁。
他不是个拖沓的人，有些事弥补之后就该彻底结束了。
毕竟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姜意闻言，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现在更惨白了。
她以为自己即使结婚，但只要回到他身边，他依旧会将她捧在手心。
当初她因沈家的施压迫不得已另嫁他人，她本就心有不甘。
这次她好不容易摆脱出来，再次回到他身边，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斩断这份感情。
更可况明明是她先遇到的沈笙，顾宁不过是捡漏，是她的替身而已。
想到这，姜意当即将眼泪逼出来，委屈道：
「寒笙，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又当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帮帮我，我不想死而已，你竟然想拿钱将我打发，你眼里早就没我了吧。」
「既然如此，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我们之间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你走，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就算我明天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越说，姜意的情绪就越激动。
不等沈寒笙开口，门外的护士推门进来打断：
「请勿喧哗，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请家属注意个人素质。」
「还有，病房内禁止吸烟。」
说完，护士就离开了。
沈寒笙张了张嘴，将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
看着姜意像多年前一样在他面前撒娇闹脾气，他沉声道：
「姜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意闻言，见他没有一走了之，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当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反正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你也早就成了家，我们的事情都成过往了。」
「反正我也不剩多少时间了，与其求你帮我，不如我这就出院安排后事，省得日哪天突然没气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着，她当即蒙着被子哭泣。
时不时偷偷观察沈寒笙的反应。
沈寒笙听着她的凄惨的哭闹声，脑门一度胀痛不已，随后抬手轻轻按压几下。
试图按下心中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先前以为是担心姜意手术，但看到姜意好好出来时这股不安不仅没消散，反倒越来越强烈了。
耳边听着姜意的哭闹声，他冷声呵斥：
「够了！」
见姜意一副被吓坏的模样，他当即收敛，叹气道：
「好了，别哭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现在就去找顾宁，你先好好休息吧。」
姜意抹了把眼泪，强压心里的欣喜，哽咽道：
「好，我乖乖在医院等你消息。」
随后目送沈寒笙离开。
沈寒笙离开医院后，他马不停蹄就赶回家。
以为我就在家里，没想到推开房门，屋内一片寂静。
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内心的惊慌越来越强烈，他试探喊了两声我的名字，但无人应答。
直到他看到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
他颤抖拿起协议翻看，看到熟悉的签字后。
猛然起在医院那天我对他说离婚的话。
他踉跄几步，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倒在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舍得跟我离婚！」
「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着，他直接撕碎了手中的离婚协议。
6
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马上查一下顾宁的行踪，查到立马发给我，要快！」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客厅一圈。
这个房子还是他故意装穷的时候买的，几十平的小房子。
他知道顾宁深爱着他，不会在意物质条件，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身上的钱。
为此，他才萌生出将手里的钱尽数给姜意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他就实施了。
当即联系助理清算他名下的资产，连同先前送我的东西也全部卖掉。
将所有的钱打算转给姜意的孩子。
沈寒笙一抬头，就看到那一面照片墙。
他顺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透过吐出的烟圈，他想起这面墙的由来。
再次遇到姜意后，他的心极具激动。
两人年少时在情浓时分离，将近数十年没再联系，恍惚间再次遇到，他的心率先比他作出回应。
回来他就把先前保存的照片全都打印出来，一张张放到相册里，但数量实在太多，他便想到把照片贴在墙上。
仿佛回到年少的时光。
反正无需考虑我，随便搪塞一个借口，眼瞎的我自然对他的请求无不应答，甚至光明正大帮他递照片。
桌上的烟蒂数量不断增加，沈寒笙的思绪越飘越远。
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些年和我在一起的瞬间，满满的回忆。
他承认，他心里早就爱上了我。
当看见离婚协议那一刻，他的心没来由的极具恐慌。
他幡然醒悟，他要找我将这一切说清楚。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当初和姜意的悲剧在我和他身上重演。
他想起先前跟我说破产时我的反应，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那天沈寒笙跟我说他破产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治一双眼睛竟然会花这么多钱。
自此，我就有意抗拒不去治眼睛，想给他减轻一点负担。
况且，我们还有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养孩子也需要一大笔费用，为此，我卖掉了我爸妈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一套房子。
妈妈说，夫妻之间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沈寒笙为我倾尽积蓄给我遍请名医给我治眼睛，我也应该为这个小家做点什么。
结果呢，终究只有我一个人将这个家当真了。
真正倾尽所有的人是我。
到头来孩子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我的。
甚至沈寒笙还要我给他白月光捐骨髓，救她一命。
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这时，助理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沈总，查到了，夫人昨天连夜飞往了A市。」
沈寒笙听到后，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刚到机场，他就收到姜意再次病危的消息。
姜意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拜托他一定要劝我把骨髓捐给她。
沈寒笙也毫不犹豫许诺：
「阿意，我向你保证，明天我一定让顾宁给你捐骨髓！」
「这次我决不食言！」
7
落地A市后，我便联系了墓园，耗尽身上的积蓄买了一个墓地。
这份钱还是当初买了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剩下的一小部分。
好在还够用。
我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骨灰罐，内心痛苦万分。
正准备下葬，身后就传来沈寒笙的声音：
「顾宁，你快跟我走！」
「姜意的情况急剧恶化，她等不下去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她。」
「医生说了，捐个骨髓不会影响身体的，况且你还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这点更不用担心。」
说着，他伸手要来扶我。
被我后退两步躲了过去。
他神情诧异看着我，随后反应过来后讪讪道：
「我忘了，你的眼睛已经好了，不用我扶着了。」
看着他这张假意温柔的脸，我就一阵恶心。
冷漠道：
「沈寒笙，我说过，我不同意捐骨髓给姜意，就算她要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我在医院时就说过。」
说着，我没理会他，自顾将儿子的骨灰罐放好，将土一点点埋进去。
沈寒笙见状，青筋凸起，上前一脚踹翻骨灰罐。
「顾宁！你到底在闹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搞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你无不无聊。」
「不就是一点骨髓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不该瞒着你想偷偷捐骨髓，可你不是发现了吗？这个事也没做成，你有必要抓着这个事不松口么。」
看着被踢翻在地上的骨灰罐，我攥紧手心。
抬手狠狠甩了他两巴掌。
「沈寒笙，你还有没有心！」
「你知道这罐子装的是什么吗！」
沈寒笙瞬间皱眉，想起回家就没看到的小比熊，以为是长时间没喂饿死了。
他揉了揉脸，冷脸不屑道：
「顾宁，我没工夫陪你在这耗着，姜意的身体真的撑不下去了，今天这个骨髓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必须捐出去。」
「只要你同意，我答应你再送你一条更好的狗，你不用再为一条狗伤心。」
闻言，我抬头盯着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心口泛出丝丝痛楚。
「沈寒笙，你还是人吗！
这是你儿子，你亲手杀死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话音未落，沈寒笙神情骤变，眼底满是惊恐。
「顾宁，你说什么！」
我蹲下身慢慢将骨灰放回骨灰罐里，没理会沈寒笙的惊愕。
「沈寒笙，你是不是觉得你瞒的很好，只要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反正我是个瞎子，根本分不清刚出生的婴儿和五个月大的婴儿。
你这一招换子计，随口一句孩子吃得好长得快，就想让我把姜月的孩子当亲生孩子养，好再过个三四年，你再把孩子送回姜意身边。」
「到时候，你再随便找个借口跟我说孩子没了，这件事就彻底落幕对吗？」
沈寒笙闻言，脸上的怒意随着谎言被戳破后瞬间消散。
「顾宁，你都知道了。」
8
这时他手机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沈寒笙不耐烦将手机挂断，随后关机。
他看着我沉声解释：
「孩子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车祸那天，孩子就已经身受重伤了，他抢救活下来的机率很小——」
「所以你为了姜意，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是吗！」
我冷声打断他。
不等他张口辩解，我就拿出手机将他掐死孩子的视频怼到他面前。
沈寒笙看到视频那一刻就想上手抢，但被我先一步挪开。
「顾宁，告诉我，这段视频你哪来的！」
这个视频他只发给过姜意，根本没有其他备份，就连源格式他都删除了。
我手里怎么还会有一份，这不可能！
看到他脑门的汗珠，我冷笑看着他：
「沈寒笙，别装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这个视频就是姜意发给我的，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私自安排手术，我也不会这么快得知真相。」
我也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
看清这个披着羊皮的恶狼。
沈寒笙眼皮紧跳着，眉头紧蹙。
「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可以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一个孩子而已，我们还会再有的，你不要把孩子看得这么重，我们这数十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一个出生没两天的孩子吗？」
「况且他本就体弱，就算勉强救活过来，他往后也是住在医院里，你忍心看着他每天输液吃药痛不欲生吗？我这也是为他好！」
看着沈寒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深呼吸几下，冷漠道：
「沈寒笙，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滚，现在就给我滚！」
我拿起旁白的石头就往沈寒笙身上砸。
可沈寒笙非但不躲，反而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
「顾宁，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通，等你想通了，你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说孩子的事，你现在就得跟我回去，姜意还在医院等你。」
「这件事过后，我就跟姜意彻底断了联系，往后就我们两个人过日子，你不是喜欢去看海吗？
那我们就去有海的城市定居，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好吗？」
我奋尽全力也挣脱不开沈寒笙的桎梏，低头死死咬在他的手臂上。
直到嘴里散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可沈寒笙似乎感觉不到痛，他随意看了我一眼。
「宁宁，如果这样能让你出气，那你就咬。」
闻言，我松开口，他手臂上的血迹四流，我挪开视线冷声道：
「放开我，我自己走。」
沈寒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乖乖配合，随后松开了手。
看着被他拽得青紫的手腕，我沉声道：
「沈寒笙，你还记得你和姜意当年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被迫分开么？」
沈寒笙一下子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他没说话。
「你以为你当年落水是姜意救的你么？你以为你们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么？这一切不过是假象，是姜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只不过你一直没看破，甚至乐在其中，要不是你提出要跟她结婚，你父母也不会去调查姜意。
结果你也知道了，他们识破了姜意的骗局，但又不想让你难过，只好想让你出国留学，再以利诱让姜意另嫁他人，斩断你们之间的可能。
我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她亲手给我策划车祸，甚至为了让我安心帮她养孩子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现在又要我给她捐骨髓，救她一命，沈寒笙，你当真没有心么。」
9
话落，沈寒笙眼底闪过一丝悸动。
他回想起当初他父母对他强硬的态度，他以为是纯粹看不起姜意的出身，以为他们只是嫌贫爱富而已。
等他留学归来，得知姜意已经嫁为人妇时，他二话不说就跟顾宁结婚。
甚至都没告知父母。
想到这，他疑惑问：
「你怎么知道这些往事？」
「自然是你父母告诉我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我看着远处的夕阳淡然道。
当初我和沈寒笙属于闪婚，没见几次面敲定了结婚。
双方父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婚后两年，他才带我回沈家，也是那时候我得知了他这段往事。
才会他这份情谊感到羡慕，对他动心。
只是没料到姜意在他心中的分量这么大，远远超过了我。
任凭我再如何努力，也比不过姜意随口的一句话。
见他一副迟疑的模样，我自嘲一笑。
「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你父母。」
沈寒笙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助理打来的十几通未接来电。
他立马回拨过去，对面秒接：
「沈总，你怎么才接电话！」
「姜小姐出事了，半小时前她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去世了！」
沈寒笙闻言神色愣了一下，想起先前挂断的电话，竟然是姜意的病危电话。
手机瞬间脱落，通话也随之被挂断。
他抬头看着我，哑着嗓子苦涩道：
「顾宁，姜意死了，她死了。」
这时，一阵警笛声有远及近传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摁住。
警察厨师证件：「沈先生，有件刑事案件与你有关，请跟配合我们调查。」
沈寒笙傻眼了，直到看到手腕反射出来的银光，才反应过来。
「顾宁，是你报的警！为什么！」
听到这话，顿感可笑至极，他亲手掐死我的孩子，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我冷声道：
「这话你还是留着在警局里说吧，你不是说我不救姜意是冷血么，正好让他们评评理，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冷血。」
他满脸惊慌失措，胡乱喊着：
「顾宁，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报警！」
见我不语，他崩溃大喊：
「顾宁，我错了——」
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强硬带走了。
看着警车离去，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我摸了摸包里的刀柄。
沈寒笙，这太便宜你了。
处理完孩子的事后，我就去民政局申请强制离婚。
没想到离婚申请异常顺利，没看两天我就拿到了离婚证。
而沈寒笙的事情也有了结果，他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十年。
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沈寒笙，我将离婚证递给了他。
「这是你的，我们这数十年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他紧紧盯着离婚证，没敢碰。
低头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的罪过不可饶恕，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我没有做这些事，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见我不说话，他神情痛苦继续说：
「宁宁，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糊涂。」
我看了眼时间，冷冷回他：
「沈寒笙，此生再也不复相见。」
【完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