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体贴入微的丈夫突发车祸去世后，家里那只从不亲人的老猫突然换了性子。
我下班回家它会把拖鞋叼到玄关。
我伏案工作时它会趴在键盘旁压着文件。
我咳嗽时它会用脑袋蹭开抽屉露出感冒药。
这些都是周琛生前最常做的事。
察觉老猫的异样，公婆和小姑子都红了眼眶。
而我却悄悄拨通了小区门口那家宠物收容站的电话：
“我这儿有只老猫，养了六年，免费送你们，麻烦现在就来取。”
1
周琛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
结婚十二年，他从没让我做过一顿饭。
无论我加班到几点，他都会在公司楼下等着，保温桶里永远装着热汤。
在我投资被骗欠下百万债务时，他瞒着我卖掉了爷爷留给他的唯一念想——那套带院子的老北京四合院。
怕我愧疚，硬是用接私活的钱一点点填补亏空，直到三年后催债电话打到家里我才知道。
他是这世上，最体贴我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把我护在羽翼下的男人。
在我们相识十周年那天，开车去买我最爱的糖葫芦时，被货车追尾。
直到殡仪馆的人整理他的遗物，才从他被撞变形的口袋里，摸出那串裹着糯米纸的糖葫芦，糖衣都化在了血里。
他的好，同事都知道。
所以他的惨死，也成了公司上下的痛事。
但由于事发路段监控被树遮挡，肇事司机逃逸，加上周琛性格温和从没与人结怨。
所以事故至今没能查明责任方。
在公婆整日对着周琛的遗像发呆，小姑子抱着他的枕头哭到抽噎时。
家里养了六年的老猫煤球像是突然开了窍。
原本见人就躲的它，莫名变得黏人起来。
它会在我脱外套时用爪子按住衣架帮我挂好。
会在我半夜惊醒时跳上床，用尾巴扫过我的手背——就像周琛以前用指尖轻拍我的手背那样。
会在我对着账单发愁时，叼来周琛藏私房钱的饼干铁盒。
察觉煤球的异样，全家都很欣慰。
说煤球通人性了，在替周琛继续照顾我。
而我却拨通了收容站的电话：
“你们还收成年猫吗？”
“我这只很乖，免费送，麻烦尽快来。”
2
听到我的话，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子猛地抢过手机，嘶吼道：
“嫂子！你疯了？！”
“煤球现在多像我哥，你怎么能送它去收容站？”
公公也急忙起身，满脸不解：
“是啊小棠，就算你看着难受，也能送给亲戚养啊，收容站那么多猫，谁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婆婆抹着眼泪从厨房出来：
“小棠，是不是阿琛的死让你糊涂了？”
“你和阿琛以前把煤球当孩子疼，现在煤球身上都有阿琛的影子了，你怎么突然要送走它？”
我瞥了眼趴在窗台的煤球，淡淡道：
“养了六年，够久了。”
收容站的人来得很快。
见两个穿蓝大褂的工作人员提着猫笼上门，小姑子彻底慌了。
跪着抱住我的腿哀求：“嫂子，求你了，别送煤球走！它是我哥存在的唯一痕迹了！”
我冷漠地推开她，语气坚决：
“这猫留不得。”
说着，我朝工作人员抬了抬下巴：“你们动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