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影一僵,回头时眼底有光闪过:"作数。一辈子都作数。"
暗门关上的刹那,我听见官兵踹开大门的巨响。黑暗中,他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我耳畔:"这次,我们一起逃。"
我握紧那半块玉佩,忽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抖了。
07
"顾锦然!"我甩开他的手,暗门后的甬道潮湿阴冷,"你知道刚才那出戏,会害死多少人吗?"
他停下脚步,转身时官袍擦过石壁簌簌作响:"柳家药铺今早被查封了三间。"
我呼吸一滞。
"盐运使嫡子昨夜暴毙。"他忽然抬手,指腹擦过我颈侧未愈的鞭伤,"用的毒,出自你家药库。"
月光从头顶的透气孔漏下来,照见他掌心躺着的半片青瓷——正是我装安神散的药瓶底款。
"不可能!"我抢过瓷片,碎口割得掌心生疼,"安神散连兔子都药不死!"
甬道尽头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顾锦然猛地将我按在墙上,血腥气混着他袖中的沉水香扑面而来:"他们连御赐玉佩都敢仿造..."
温热液体突然滴在我手背。抬头才发觉他肩头洇开大片暗色,官服破损处露出翻卷的皮肉。
"你受伤了还——"
"嘘。"他食指压住我嘴唇,忽然低头凑近,"柳老板不如猜猜,下一个被仿造的...会是什么?"
远处火把的光晃过透气孔,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我盯着他睫毛在颧骨上投下的弧形暗影,突然明白了言外之意。
"婚书。"我齿间挤出这两个字时,他忽然闷哼一声栽向我。
"顾锦然?"
接住他时摸到满手黏腻。他额头抵着我肩膀低笑:"现在...信我了?"
沉重的撞门声从医馆方向传来,我咬牙扯下束腰的绸带扎住他伤口:"疯子...你早算准我会救你!"
他喘息着将一块硬物塞进我掌心。借着微光看去,竟是半块虎符。
"现在..."他染血的手指缠住我的,"我们真成同谋了。"
08
"虎符?"我攥紧那冰凉的铜块,掌心伤口被棱角硌得生疼,"你偷调兵符?!"
顾锦然闷咳着支起身子,染血的官服擦过石壁:"是陛下...亲手给的..."
甬道深处传来杂沓脚步声。我扯着他躲进岔路,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东南角...有辆青篷马车..."
"闭嘴!"我撕下袖口布料按在他渗血的肩头,"再说话我就把安神散塞你嘴里。"
他低笑时胸腔震动,忽然将什么冰凉的东西套上我手腕。借着月光看去,竟是串七宝琉璃珠——每颗珠子都刻着细小的梵文。
"聘礼..."他指尖在我脉搏处摩挲,"三年前就该给的。"
远处火把的光突然大亮。我拽着他冲向拐角,琉璃珠撞在石壁上叮当作响。
"柳媛。"他在颠簸中突然唤我全名,"若这次能活..."
"没有若!"我踹开腐朽的木门,夜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青篷马车静静停在月光下,车辕上蹲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顾锦然突然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