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妈，那笔钱，是给童童做手术的救命钱。”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什么救命钱！我看童童好得很！你们就是被医生给骗了！小孩子嘛，哪有不生病的，养养就好了！”岳母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蛮横，“倒是我们家阿刚，这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机会！你要是敢耽误我儿子的前程，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李梅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听到了吗？我妈都这么说了。周涛，你别不识好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阿刚回款。”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略显扭曲的脸，心中那点残存的夫妻情分，被这通电话彻底碾得粉碎。
我没有再跟她争辩，而是默默地转身，打开了书房的电脑。
当着她的面，我登录了我们家庭的网上银行。
我指着屏幕上那一条条清晰的转账记录，声音沙哑地问她：“一个星期？李梅，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的只是一个星期吗？”
屏幕上，从半年前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几千、一万、甚至三五万的资金，被转入李刚的账户。
备注无一例外，全是“借款”。
我们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除了这笔准备给儿子做手术的二十万，剩下的十几万，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她蚂蚁搬家一样，掏空了。
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账户，和一堆永远不可能被偿还的“借款”记录。
李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3
“这……这些……”李梅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些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所有的谎言和狡辩都牢牢困住，让她无所遁形。
“你不是说，只是临时周转一下吗？”我往前逼近一步，每说一个字，心口的寒意就加深一分，“半年前就开始‘周转’了？李梅，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你全都‘周转’给你那个宝贝弟弟了？”
我一把将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单甩在她脸上，纸张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整整五十二万！李梅！我们结婚八年，省吃俭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共就攒下这点钱！全给你弟了！”
“我……”李梅被我吼得缩起了脖子，眼神慌乱，却依旧嘴硬，“阿刚他……他做生意需要本钱……他说过的，等公司上市了，会十倍、百倍地还给我们……”
“公司上市？”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那个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皮包公司吗？还是他那个天天在朋友圈炫耀的，今天喜提玛莎拉蒂，明天拿下欧洲订单的微商项目？李梅，你清醒一点！他就是个无底洞！是个骗子！”
“你胡说！”李梅尖叫起来，仿佛我的话刺痛了她最敏感的神经，“你不许这么说我弟弟！他很努力！他只是运气不好！他需要家人的支持！”
“家人？”我冷笑一声，“所以，为了支持他，你就可以牺牲我们的儿子，是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李梅突然崩溃了，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