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那明天呢？明天手术怎么办？”我指着医院的方向，浑身都在发抖，“医生说了，再拖下去，儿子随时都会有危险！”
“医生就会吓唬人！”李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鄙夷，“我看儿子好好的，能吃能睡，哪有那么严重？我看我们先办出院，回家‘保守治疗’嘛！等我弟的钱一回来，什么都解决了！”
保守治疗……
回家……
看着她轻描淡写地，理所当然地，拿我儿子的命，去填她那个无底洞弟弟所谓的“事业”。
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四肢百骸冷得像掉进了冰窟。
这个女人，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妻子，我儿子的亲生母亲……
她没救了。
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2
“李梅，你再说一遍？”我死死地盯着她，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或许是我此刻的眼神太过骇人，李梅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她那个宝贝弟弟，她又立刻挺直了腰杆，气势汹汹地回敬我。
“我说，我们先回家保守治疗！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弟下周就回款！连本带利！到时候我们有四十万，想做什么手术做不了？你现在非要逼着他，万一他项目资金链断了，那才是鸡飞蛋打，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地割。
我笑了，气得发笑。
“所以，在你眼里，你弟弟那个虚无缥缈的‘项目’，比我们儿子板上钉钉的救命手术还重要？”
“什么叫虚无缥缈？周涛，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李梅的脸涨得通红，“那是我弟好不容易找到的翻身机会！你作为姐夫，不支持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医院的方向，“我儿子躺在病床上等着钱救命，他的亲妈却把钱偷走给了自己的弟弟！你现在跟我谈良心？李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李梅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我扔了过来，“周涛你这个白眼狼！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娘家好！我弟要是发财了，你是不是觉得没法拿捏我们了？”
这颠倒黑白的逻辑，这不可理喻的脑回路，让我连跟她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觉得无尽的疲惫和恶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李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像是找到了救兵，立刻按下了免提键。
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是我岳母。
“小梅啊，你跟那个周涛说了没？他怎么说？是不是又在那小题大做？”
李梅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哭腔：“妈！你快说说他吧！我跟他说了，阿刚就周转一个星期，他非要现在把钱要回来！还骂我，骂阿刚，说我们没良心！他根本就不想让阿刚出人头地啊！”
“什么？！”岳母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八度，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周涛！我警告你！我儿子那个项目要是黄了，我跟你没完！你老婆拿点夫妻共同财产帮衬一下弟弟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你丢不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