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转头，赵玄的手瞬间按上枪杆。她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眼角微挑，嘴角却噙着冷笑。"赵都头不必紧张，" 女子声音清冽如冰，"我若想下毒，你的酒坛早就冒绿泡了。"
赵玄这才注意到她袖口绣着一朵黑色曼陀罗 —— 浣花宫的标记。三年前云州屠村时，带队的女杀手就有同款刺青。他猛地起身，枪尖直指女子咽喉："说！你们宫主苏妲己在哪？"
"砰！" 女子竟徒手抓住枪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指甲涂着蔻丹，却在接触枪杆时泛起黑气 —— 那是常年炼毒的征兆。"我叫林婉儿，" 她一字一顿，"是来杀苏妲己的。"
此时，客栈外传来马蹄声。赵玄迅速将密信塞进靴筒，林婉儿则翻窗躲进后院。三个银枪兵冲进来，为首的正是黑石军的队正张彪。"见过都头！" 张彪谄媚地笑，"我等奉李将军令，特来护送都头前往幽州。"
赵玄心中冷笑 —— 黑石军从不会护送敌人。他瞥见张彪腰间的令牌刻着 "银枪效节都"，突然想起密信中的话："三镇节度使已与契丹密约......"
后院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赵玄趁机发难，枪杆横扫，张彪猝不及防被击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另两名银枪兵刚拔刀，就被一道黑影砸中面门 —— 是个背着重剑的壮汉，剑鞘上的铜环还在晃动。
"铸剑山庄石敢当，" 壮汉瓮声瓮气，"谁偷了我的《灌钢法》秘籍？" 他的目光扫过林婉儿遗落的药篓，突然暴怒，"是浣花宫的妖女！"
林婉儿从梨树后走出，手里捏着三枚银针。"秘籍在苏妲己手里，" 她冷笑，"你们山庄的首席弟子早就投靠黑石军了。" 石敢当怒吼着挥剑劈来，重剑 "裂山" 带着风声，却被林婉儿轻巧躲过。
赵玄突然插枪隔开两人："她若要下毒，你们活不到现在。" 他指向墙角的溃兵 —— 那几人不知何时已七窍流血，嘴角挂着黑沫。林婉儿瞳孔骤缩："是 ' 牵机引 '，浣花宫的灭口毒。"
三日后，代州城外的废弃驿站。赵玄用石灰在地上画出战阵图："外层拒马间距需三尺，刚好卡住骑兵前蹄；中层箭楼要做活动木板，能调节射击角度；内层陷马坑得覆上苇席和浮土。"
石敢当将重剑插入土中，剑刃没入三寸："这破地方连铁匠铺都没有，拿什么做拒马？" 林婉儿却从药篓里掏出一把淬毒的铁蒺藜："用这个代替尖刺，沾血即毙。"
测试陷马坑时，石敢当不慎踩空，左腿被尖刺划伤。林婉儿立刻按住伤口，银针刺入他的血海穴："这是 ' 凝血针 '，能暂时止血，但三个时辰内必须上药。" 赵玄突然意识到，她的毒术或许正是他们需要的武器。
夜幕降临时，三人终于完成防御工事。石敢当看着林婉儿用毒草调制药膏，突然问："你为何叛逃浣花宫？" 林婉儿的手顿了顿，望向雁门关的方向："他们用活人炼蛊，包括我妹妹。"
远处突然燃起狼烟。赵玄爬上箭楼眺望，脸色骤变："是黑石军的烽火！他们发现密信失踪了。" 石敢当握紧重剑，林婉儿则将毒粉撒在拒马上。三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云州城头的血色残阳。
雪粒子打在铁甲上，簌簌作响。 赵玄趴在要塞外的枯树洞里，呼出的白气刚飘出半尺就被寒风撕碎。他舔了舔冻裂的嘴唇，望向三丈外的城墙 —— 那是用代北特产的柳条筐装填黏土筑成的 “柔性城墙”，炮弹击中只会凹陷不会崩塌，正是李存进改良的筑城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