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的。但..."他轻抚颜晓的脸颊，"为你破例值得。"
那天下午，程砚手把手教颜晓制作了一支专属口红。从选择基底油到调配色素比例，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令人发指。当最终的膏体倒入模具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珊瑚粉色，像是被夕阳染红的云朵。
"它需要冷却一夜。"程砚说，"明天你就能用了。"
颜晓看着模具中渐渐凝固的口红，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就像是她和程砚爱情的结晶，独一无二，只为她而生。
回家的路上，颜晓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不停地问程砚关于化妆品历史的问题。程砚耐心地回答着，时不时被她天真的猜想逗笑。
"等等，"颜晓突然想起什么，"你说这是你一百年前的工作室，那这期间它一直空着？"
程砚摇头："我雇了人定期维护。色相一族在人类世界有不少资产，毕竟我们活得太久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沉睡在那支古董口红里？"
程砚的脚步慢了下来。暮色中，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分明。
"因为厌倦。"他轻声说，"活得太久，看过了太多美丽与衰败的循环。我开始怀疑存在的意义，所以选择长眠。"他转向颜晓，眼神温柔，"直到你唤醒我。"
颜晓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她紧紧握住程砚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晚饭后，颜晓在浴室刷牙时，无意中瞥见程砚正在阳台上看什么东西。月光下，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手掌，表情凝重。出于好奇，颜晓悄悄靠近，发现程砚的掌心有一缕银白色的丝线——那是从他头发上掉下来的。
白发。
颜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程砚说过，当色相与人类建立联系后，他们会开始衰老。但亲眼见到证据还是让她心如刀绞。
她退回浴室，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那天晚上，当程砚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入睡时，颜晓偷偷检查了他的头发。在黑缎般的发丝中，确实藏着几根刺眼的白发，像是雪地上的足迹，无声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颜晓一夜未眠。
第五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末的早晨，颜晓终于忍不住摊牌。她站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根刚从程砚头上拔下来的白发。
程砚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到那根白发时，表情凝固了。
"告诉你什么？"他试图装傻。
"这个！"颜晓的声音颤抖，"你说过开始变老会很慢，但这已经是你头上的第五根白发了！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
程砚叹了口气，伸手想拉她，但颜晓后退一步躲开了。
"颜晓..."
"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加速衰老，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砚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起身走到颜晓面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搂进怀里。
"听我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色相的一生很长，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存在而已，没有真正活过。"他捧起颜晓的脸，"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活着。即使只有短短几十年，也比漫长的空虚强千万倍。"
颜晓的眼泪终于落下："但这不公平...你本可以活得更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