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笔尖一顿，抬头看他。
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默默地按照他的心声画了辅助线，题目迎刃而解。
我在草稿纸上写下「谢谢」。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不客气。】
【笨蛋。】
我：「……」
信不信我用圆规扎你？
【你不敢。】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跟他计较。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好朋友唐萌发来的消息。
【晚晚！成了没？拿下冰山没？今晚要不要开个庆功宴？】
我还没来得及回，江凛的心声又飘了过来。
【庆功宴？】
【她会去吗？】
【会喝酒吗？】
【她酒量很差，一杯倒。上次喝醉了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叫爸爸。】
我：「……」
江凛！你是不是偷窥我的人生！
【没有。】
【是你上次喝醉了自己发的朋友圈，分组可见，只有我能看。】
我的脸一下全红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我飞快地打开朋友圈，果然翻到了那条社死记录，下面还有江凛一个言简意赅的评论：「。」
我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把手机扣在桌上，假装无事发生。
但江凛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脸红了。】
【耳朵也红了。】
【真可爱。】
【想捏。】
我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立刻收回视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能再逗她了，不然真要生气了。】
【亲密度要是掉了怎么办。】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6
一下午的自习，就在这种诡异的交流中结束了。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黑了。
「我送你回宿舍。」江凛说。
【可以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学校东门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她说想去吃。】
我确实跟唐萌提过。
他怎么也知道？
【上次你跟唐萌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江凛，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他愣了一下，随即耳根又开始泛红。
「没有。」他生硬地回答。
【只是……会忍不住注意你所有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换了新发圈，什么时候涂了新颜色的指甲油，什么时候因为看了电影而眼睛红红的。】
【我都知道。】
他的心声，一点一点将我淹没。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少年，其实藏着一颗比谁都炙热的心。
「那……」我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快要失控的心跳，「去吃麻辣烫吗？」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好。」
麻辣烫店里人声鼎沸。
我和江凛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这是我们第一次像普通情侣一样出来吃饭。
气氛有点微妙。
我低头认真地挑选着菜品，试图用食物来缓解尴尬。
金针菇，要。
娃娃菜，要。
午餐肉，必须的。
「别拿太多辣的。」江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