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震慑力。那几个人被我眼中豁出去的狠劲和脚下实实在在的白面震住了,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人群的骚动暂时被压制,但那一双双眼睛,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热的火焰。
**“李婶!”**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隔壁门口那个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的妇人身上,“你先来!把你家小栓子也叫上!”
李婶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绝望的死灰。
我不再多说,拿起门口一个破旧的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雪白的面粉。端着那瓢沉甸甸的希望,一步一步走到李婶面前,蹲下身。
**“婶子,”** 我的声音放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拿着。给小栓子做点糊糊,活下去。”我将那瓢白面,塞进了她冰冷僵硬的手里。
雪白的面粉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李婶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低头看向怀里那白得耀眼的面粉,又猛地抬头看向我。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里,先是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一丝微弱的光,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重新亮了起来。泪水,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雪白的面粉上。
**“谢……谢……”** 她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攥住了破瓢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栓子!栓子!”** 她嘶哑地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癫狂的急切。
人群彻底安静了。新秩序在生存本能和我的威严下悄然形成。
面粉在快速减少。每一次弯腰舀面,肋下的伤口都像被钝刀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