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他转过身,面对着那群看热闹的军嫂,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我顾远洲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王翠花脸色一白,强笑道:“顾营长,我们也是关心则乱。你常年不在家,我们怕嫂子她……她年轻,被人骗了。”
“她是我妻子,我相信她。”顾远洲斩钉截铁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倒是某些人,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整天盯着别人家的事,捕风捉影,搬弄是非。我看,是训练太少了,闲得发慌!”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王翠花,王翠花吓得一哆嗦,不敢再作声。
人群讪讪地散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转身,沉默地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刚才在外人面前的维护,不过是他作为军人、作为丈夫的本能反应。现在,才是审判的开始。
我一言不发,任由他打量。
许久,他才沙哑地开口:“跟我进来。”
一进屋,他就把门关上,落了锁。
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没有开灯,就那么站在阴影里,像一头沉默的野兽。
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为什么不解释?”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解释什么?”我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释我没有和沈星回有染?还是解释我不是她们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信吗?”
他沉默了。
是啊,他信吗?如果他信我,就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他信我,就不会在我被围攻的时候,眼中闪过那犹豫。
“桌上那本书,是沈星回送的?”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指向我床头的一本《红与黑》。
我的心一紧。
那本书,是沈星回见我无聊,特意从县城里借来给我解闷的。
“是。”我承认了。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拿起那本书,指腹摩挲着书的封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突然,他手一用力,那本书的封面,就被他生生撕下了一角。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想抢回那本书。
他却先我一步,将书紧紧地攥在手里。他的力气很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晚意,”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眼中的疯狂和偏执惊到了。
我以为我拿捏住了他的软肋,我以为我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我忘了,他是一头雄狮,惹急了,是会咬人的。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
但我不能退缩。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干什么?顾远洲,我想让你像个男人一样,看着我!”
他愣住了。
“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妻子,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设!她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孤独,会难过!”
“我嫁给你,不是为了守活寡,不是为了给你当免费的保姆,更不是为了给你那高高在上的军功章增添一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