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宇哥,你好厉害……嗯……沈清歌那个木头美人,哪懂得这些情趣……”
是苏晚晚。那个我视如姐妹,一起分享过无数秘密和眼泪的闺蜜。此刻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蜜糖。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动弹不得。眼前的一切,声音、气味、散落的衣物,构成了一幅荒诞而残酷的画卷,将过去所有的信任和温情撕得粉碎。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停了。磨砂玻璃门被拉开,裹着白色浴袍的顾承宇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他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一边低头系着浴袍的腰带,一边随意地抬眼——
他的动作猛地僵住。系腰带的动作停在半空,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滚落,砸在锁骨上。慵懒的神情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在几秒钟内褪尽了血色,只剩下惨白。
“清……清歌?!”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剧烈的颤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慌乱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把松散的浴袍裹紧,动作笨拙又可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晚晚她……她只是……”
他语无伦次,试图朝我靠近一步。
“别过来。”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冷的笑意。这平静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汹涌的岩浆之上。
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缓缓地、从容地从手包里拿出了我的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调出一个视频,然后将屏幕转向他。
屏幕的光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
视频里,正是这个房间。角度有些刁钻,像是从某个角落偷拍的。画面里,顾承宇同样穿着浴袍,搂着苏晚晚纤细的腰肢,两人姿态亲昵地坐在沙发上。苏晚晚依偎在他怀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宝贝儿,放心,”顾承宇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和冷酷,“沈氏集团的核心数据和客户资源,我已经拿到手了。沈清歌那个蠢女人,还以为我是真心爱她?呵,她不过是我接近沈家、掏空沈家的一块跳板罢了。等明天签完约,资金一到账,我就立刻启动新公司,沈氏就是个空壳了。到时候,她和她那个躺在医院里的植物人老妈,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视频清晰地记录着他每一个字,每一个冷酷算计的表情,每一个轻蔑的眼神。苏晚晚咯咯地笑着,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承宇哥,你真是太棒了!沈清歌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活该!”
顾承宇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总是显得精明深沉的眼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灭顶的恐慌。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惨白得如同刷了一层石灰。系到一半的浴袍腰带彻底松开,狼狈地拖在地上。
“解释?”我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像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般看着他瞬间崩溃的表情,“好啊。留着你的解释,明天上午十点,沈氏集团总部顶楼大会议室。”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董事局会议上,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