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刚想上前扶她，却看见老槐树的树干上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二婶的指尖往下流，像是树在流血。
而那些汁液流过的地方，树皮上竟浮现出一张张痛苦的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呼救。
“二婶，你说谁回来了？” 林墨强压着恐惧问道。
二婶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布满血丝。
“你太爷爷啊，” 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当年被你爷爷活埋在这棵树下的太爷爷，他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林墨头顶炸响。
他从小就没听过太爷爷的事，爷爷总说太爷爷死得早，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可二婶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尤其是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勒痕，和他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看这树。” 二婶突然指着老槐树的树干，“每年月圆的时候，它都会长出新的年轮，可那些年轮里…… 全是人脸！”
林墨凑近一看，果然发现树干上的纹路异常诡异，一圈圈年轮真的像是由无数张模糊的人脸组成，眼睛、鼻子、嘴巴清晰可辨，仿佛无数人被嵌在了树里。
就在这时，太阳突然被乌云遮住，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像是有无数条蛇在蠕动。
二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猛地向后倒去，脖子上的勒痕变得又深又紫，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喉咙。
林墨赶紧冲过去扶住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冰冷僵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槐树的方向，嘴巴张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救…… 救命……” 二婶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指着林墨的身后，“它…… 它在你后面……”
林墨猛地回头，只见西厢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身形佝偻，手里拄着一根和三叔公一模一样的拐杖。
那黑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眉眼间竟与供桌上的牌位有几分相似。
3 夜半叩门
二婶最终没能挺过去。
当三叔公带着几个村民赶到时，她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却还圆睁着，死死盯着老槐树的方向。
有人想把她的眼睛合上，可手指刚碰到眼皮，就像被针扎似的缩了回去 ，她的眼球不知何时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得赶紧烧了。” 三叔公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拐杖不停敲击着地面，“这不是正常死亡，留着会出事。”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在院子里搭起柴堆，把二婶的尸体抬上去。
林墨站在一旁，看着火苗舔舐着蓝布褂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注意到二婶的手指始终保持着弯曲的姿势，像是临死前还在抓着什么东西。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三叔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硌得林墨生疼，“晚上锁好门窗，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林墨点点头，转身走进堂屋。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白天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二婶临死前的表情、西厢房门口的黑影、老槐树上的人脸…… 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 “咚、咚、咚” 的敲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