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公主的窝囊驸马,我每天的任务是当人形肉凳。
皇亲国戚聚会时,别人坐金凳,驸马跪着当凳。
公主嫌弃地踹我:“窝囊废,连张凳子都当不舒服!”
我忍了十年,只因她体内有颗千年朱果。
只待时机成熟剖腹取果,我就能一步登仙。
岂料大婚当晚,她竟掏出一纸休书扔我脸上:“废物,滚!”
次日,我转身走入朱雀大殿,牵起女帝的手。
女帝柔情一笑:“闻遍天下,就属你最香。”
我看着废柴公主目瞪口呆:原来这十年,只有你臭得惊天动地。
1
今日皇宫大宴的兰台阁,照例是一汪金碧辉煌的浮沫泡影。
空气里浮动着西域传来的奇香,比美人精梳的云鬟更甜腻浓烈几分。仙鹤形状的青铜香炉吐着袅袅薄烟,将琉璃灯盏流溢出的光晕,搅成一片暖昧迷离的金雾。丝竹之声飘渺,推杯换盏的欢喧隐约荡开,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织锦屏风——热闹都是别人的,与我无干。
我的“座”,在丹陛之下,在公主锦裙之下。
严格说,这是没座的。华美沉重的蜀锦料子沉沉贴着我的背脊,将金线刺绣的繁复纹理牢牢印在皮肉上。金珠玉佩缀成的裙边垂下来,细细碎碎,每一下颤动,都冰冷冷地刮蹭着我的后颈。我那名义上高贵无匹的“妻子”,天朔王朝最得宠的锦阳公主,将她所有的分量,都结结实实压在我弓起的脊背上。
她的赤金绣鞋悬在我身侧轻摇,鞋尖上剔透的东珠,晃得我眼晕。
“啧。”一声极细微的不满从头顶落下。
紧接着,便是脚踝处毫不留情的一踹。力道不重,侮辱性极强。她嵌着珍珠的鞋尖带着冰冷的恶意,精准地踢在我支撑身体重心的小腿骨上。
一阵酸麻。
“硌死本宫了!”锦阳公主的声音染着火气,刻意拔高,如同碎玉投进琉璃盏,刺耳极了。她那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随意点了点前方一位宗室子弟的金丝楠木雕花凳,“看看人家康王世子!连个垫脚的物事都当不好,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周遭隐隐传来几缕目光,带着贵族特有的矜持与若有似无的嘲弄,短暂地投射在我低垂的脖颈上。那些目光的温度,比压在我身上的锦缎更沉更冷。
我保持着这个屈辱的支撑姿势,头颅压低,视线落在前方一寸光亮照不到的阴影地毯里。十年。几乎同样屈辱的场景,在宫殿里、在马车上、在无数个彰显她尊贵而我卑贱的场合,循环往复上演了三千多个日夜。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不,我磨的并非剑。而是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剖开她丹田、取出那颗注定属于我的千年朱果的契机。那枚天地奇珍,由数代先帝珍藏在国库深处,却被这位刁蛮公主幼时偶然偷食,竟在腹中蕴养了十年。只待其火候成熟,气息勾连圆满,便是我登仙之途的关键一跃。
十年的忍辱负重,十年的人肉脚凳,只为那一步登仙的瞬间。
为此,我甘之如饴。这具“人凳”,才是我登仙路上最稳固的基石。
金碧辉煌的浮光游影里,时间仿佛被锦阳公主那身繁复宫裙的重量压得粘稠凝滞。空气中奢靡的酒气、浮滑的脂粉香,混杂着各自身份带来的骄矜气味,渐渐凝结成一种无形的重压。每一次席散人离,都是对我脊骨的短暂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