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也没想到,那场玉米地里的欢愉会是终点。李兵解开她碎花裤腰带时,手指还在发颤,蝴蝶纽扣解开的瞬间,他的呼吸烫得她脖子发红。“玉兰,我一辈子对你好。”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喘,像风吹过麦秸垛的声音。后来的事像场噩梦,玉米叶刮着她的胳膊生疼,天上的月亮白得吓人,可趴在她身上的人再也不会动了,再也不会笑着说要给她买金戒指了。

她褪下碎花裤的动作发着抖,裤腰上的蝴蝶纽扣解了三次才解开,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李兵的呼吸烫在她颈窝,像团乱窜的火苗,烧得她浑身发烫。欢愉像涨潮的海水漫上来,漫过胸口,漫过鼻尖,又骤然退去 —— 趴在她身上的人没了动静,眼睛瞪着墨蓝的夜空,瞳孔里还映着半弯月亮,像被抽走了魂魄。后来派出所的法医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惋惜,对着李兵父母叹着气说:“这小伙子经常加班,三天两头不睡觉,身子早亏空了,一时激动没扛住……” 李兵母亲当场就哭晕了过去,父亲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三个月后,玉兰在卫生院的公共厕所里干呕,胃里翻江倒海,瓷砖缝里的污垢看得她眼晕。验孕棒上两道红杠红得发紫,攥在手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疼。

卫生院的白墙被雨水浸出了几道黄痕,玉兰扶着斑驳的瓷砖墙,胃里的酸水还在往上涌。她把那张皱巴巴的验孕棒揣回裤兜,指尖反复摩挲着塑料壳上的两道红杠 —— 像两道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走出卫生院时,秋风卷着碎雨打在脸上,凉得刺骨。她沿着墙根慢慢走,脑子里像塞进了团乱麻。三个月来,李兵的黑白照片总摆在床头,她每天对着照片说话,说车间里的趣事,说李婶送的腌菜太咸,可从没想过,那个在玉米地里骤然停止呼吸的人,会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