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脚步匆匆地消失,心里像堵了层灰。
我原以为我只是掉了个号,原以为这是平台的一场惩罚,现在看来,不只是号,连人也给我从这栋楼里删了。
我去银行。柜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接过我身份证的时候面带微笑,等看了眼电脑后,她眉头一皱。
“先生,您的账户已经被冻结,需要等系统处理,我们这边没法操作。”
我问:“谁冻结的?”
她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不是公安,是某边控系统。”
“什么系统?”
她咬着下唇看了我一眼,低头敲键盘,说:“这个我们没权限查,建议您拨打服务热线。”
我笑了笑,说谢谢。
走出银行,外面阳光正毒。我站在路边,感觉阳光扎进眼里,眼球都疼。
我拿出自己的主力机试图扫码叫车,跳出提示:“设备异常,风控中止。”
我又用备用机试图打开微博,输入“林跃”两个字,页面提示:相关内容未被展示。
甚至连王胖子的名字也不在热搜,也不在关键词索引。
这城市像约好了一样,把我们两个从记忆里洗得干干净净。
我开始联系朋友,一个一个打电话。杜浩然,我的大学同学,以前做剪辑,后来搞短视频公司了。
我打给他三次,第三次终于接了。
“浩然,是我,林跃。”
那边沉默了一下:“你别联系我了,我这边也刚被问话,我老婆怀孕了,不能出事。”
“我不是让你帮我,就是问一句,胖子他到底怎么了?”
“你真想知道?”
“我不想猜。”
他吸了一口气:“他被定的是诱导罪,发了一些很危险的链接,你明白不?”
“链接?”
“群发的那种,有姑娘点开后出现问题,说是他引导的。”
“那是他干的?”
“我不知道,但平台说是,他就得是。”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
过了半分钟,他低声说:“跃子,你不是干不过他们,是你不该惹他们。他们现在不是玩内容的,是玩人。”
我说:“我知道。”
他挂了。
我站在街边,手里攥着手机,手指在抖。
那天下午,我决定去找最后一个还可能理我的人——叶宁宁。
我们初中同学,后在同一个小区长大。她现在是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听说还参加了什么先进教师评选。
我没预约,也没打招呼,只是走到校门口,隔着铁门看她带着一群孩子在操场上排队。
她穿一件米色风衣,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说话的声音不高,但一挥手,孩子们都动了。
我等她放学,站在门口,她看见我那一刻,愣住了。
“你来干嘛?”
我笑了笑:“想见你一面。”
她没有笑,眼神很冷:“你别来了。现在有人盯着我,我已经被学校约谈过一次。”
“我不是来麻烦你的。”
“那你来干什么?”
“问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