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相信王胖子会诱导人自残吗?”
她低下头,手指握紧又松开:“我不知道。我不敢信,也不能信。”
“你知道那视频是被剪辑的对吧?”
“林跃……”她声音哽住,“你为什么还要往火堆里跳?你就不能闭嘴吗?”
“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她看着我,眼里红了:“你还有命。”
我笑了。
她突然冲我喊了一句:“林跃,他们真的能杀人。”
那一刻,操场上响起放学的广播,小孩们叽叽喳喳冲出教室,像一群小鸟。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转身进了教学楼,没有回头。
我低头看手机,文件夹里新增了一条未命名录音。
我按下播放键,王胖子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你要查,那你先答应我,别去找她。她是我们里,唯一干净的。”
我没答应。我找了她。
这下,我该知道了:
我不是想查王胖子,
4 沉默的协议
我是想查我自己到底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楼道灯还在闪。昏黄灯泡像漏电的心脏,咕哝着没完没了的不安。
我不敢坐电梯,走到七楼时,每一步都踩在嗓子眼上。门口没有纸条了,但猫眼里能看到有人刚走过的痕迹——地上的烟灰新、雨伞水迹未干。
我进门反锁,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王胖子留下的那个旧手机,文件夹里除了原来的视频和音频,多了一个加密压缩包,名字叫“Final”。
我试图点开,需要密码。我猜了几种数字,输错三次,提示剩余两次机会后,我停下了。
胖子不是傻子,他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一个能被暴力破解的地方。这个压缩包就像一把锁,要用对的钥匙才开得了,而那把钥匙,他没留给我。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声音留言:“你别查了,真会死的。”
我点开平台的黑名单界面,不出所料,找不到我的账号了,但多了一个选项:灰名单。
我没听说过这个东西。我试着点进去,跳出来一个系统提示:
“您当前为灰名单观察对象。部分平台功能将被限制。”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不是被彻底删掉,我还在,只不过,是在被看着。
他们没杀我,是因为我还没值钱。
我开始搜索所谓“灰名单”的信息,结果几乎为零。百度上只有一条2017年的模糊资讯,说某大平台对违规用户设立“灰级观测”机制,用以区分“可回收”和“放弃清除”的边缘账号。
可那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描述。真正的核心信息被封得死死的。
我换了个思路,搜索过去几个月因为“内容违规”而销号的中小主播案例。
结果吓了我一跳。
一大堆“账号丢失但未解释”“用户失联家属寻人”的新闻,点进去,评论几乎都被删除,但在某个论坛的冷贴底部,有个用户留言:“灰名单是真的,他们不删你,是为了看你会不会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