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冷哼一声:“今天是儿子的大喜日子,张春兰你说话过过脑子。”
陈晨对母亲怒目而视:“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晓晓她想跪就跪,不想跪就站着敬茶,你不高兴也忍着。”
婆婆跳起来,我看到大姑姐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
她立刻像是哑了火的炮仗,蔫头巴脑地坐下了。
陈晨安抚般揽我入怀。
我耳边突然响起了婆婆的声音。
“死丫头,以后我再慢慢收拾你……”
我疑惑地望过去,可她的根本没张嘴。
这时大姑姐的声音突然响起。
“妈也真是的,差点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也要把苏家这三百万弄到手……”
我的目光扫过时,却见她抿嘴而笑,一脸善意。
最后是陈晨的声音。
“苏晓晓发火的样子,还怪新鲜的……苏家那对老古板,养的这个小母狗,平时假正经,喝醉后在床上浪起来还挺勾人的……”
我这一生只醉过一次,就是和欧明远被抓的那次。
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猛地推开他。
耳边立刻清静了。
他吃惊地望过来,我勉强笑笑:“手抽筋了。”
挽上他胳膊的一瞬间,耳边又响起了纷纷杂杂的声音。
我又试了两次,才确定只要一触碰到陈晨,就能听到他全家人的心声。
这时,我才百分百确定,我就是老天爷定制给陈家的专属报应。
4
新婚第二天,婆婆催我起床做早餐。
我看了看时间,刚到五点。
陈晨用胳膊肘捣捣我,口齿不清地说:“给我煎个鸡蛋……要溏心的。”
我起床洗漱后,到厨房先摔了一摞碗。
又砸了一板鸡蛋。
再推倒了一桶菜籽油。
婆婆听到响动,伸头探脑地往厨房一看,立刻中气十足地喊道:“死丫头,你这是要拆家呀……”
不等她骂完,我就捂着脸冲出门。
寻到那个遛狗的胖妇人,立刻放声大哭。
孙阿姨是我们小区嘴最碎,且战斗力最强的八婆。
每天早晨她都会在健身器材旁的绿化带上遛狗,不少人都踩过狗屎。
被投诉了多次,她依然我行我素。
她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且最喜欢管闲事。
“哟,这不是陈家刚进门的媳妇吗?”
“这大清早的谁欺负你了?哭得这么伤心。”
我抽噎着说:“婆……婆婆……让我起来做早饭。我睡迷糊了,不小心摔了一个碗,几……几颗鸡蛋。她就骂我……我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难听的话。”
哭诉完,我还一脸胆怯地说:“阿姨,这事你千万不要对外说。婆婆骂我是为我好,谁让我笨手笨脚的。”
孙阿姨一脸唏嘘道:“小两口新婚第二天,能爬得起床吃早餐就不错了,居然还要你这么早起床做早餐。”
我擦掉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阿姨,我回家了……婆婆现在气应该消了,我回去给他们做饭。”
转身时,我抬起手假装拭泪,嘴角却悄悄勾起。
半月后,我因过敏肿了半边脸。
我捂着脸在小区闲逛。
孙阿姨眼尖,拉住我悄悄问:“你这脸是不是你婆婆打的。”
我揉了揉眼睛,低头不语,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