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
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
投入我早已冻僵的心湖。
激不起半点涟漪。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七年。
提前一天的“生日派对”。
每一次她略显匆忙的安排。
每一次她眼中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每一次蛋糕切下时，她飘忽的眼神。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
所有被“忙碌”、“压力”、“下次补偿你”搪塞过去的疑惑。
在这一刻。
串成了一条冰冷的锁链。
死死缠住了我。
七年。
两千多个日夜。
我像个傻子。
站在自己精心搭建的舞台上。
扮演着深情的男主角。
观众只有我自己。
而她。
在舞台的阴影里。
在那些高大的绿植后面。
在她真正在意的人身边。
上演着另一场我从未看懂的爱情戏码。
香槟塔顶端的杯子似乎没放稳。
最上面一层。
一只细长的高脚杯。
轻轻晃了一下。
然后。
倾斜。
滑落。
摔在下面一层的杯子上。
清脆的碎裂声。
在死寂的大厅里。
异常刺耳。
叮——哗啦！
金黄色的酒液四溅。
玻璃碎片飞散。
像炸开了一场小小的、冰冷的烟花。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也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呼。
侍者慌忙上前收拾。
林念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抖。
她猛地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混乱的、未及收拾的恐慌和哀求。
“张磊！你听我……”她再次试图开口。
我抬起手。
阻止了她。
动作很轻。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手停在半空。
指尖冰凉。
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愿意付出一切的脸。
七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上面留下多少痕迹。
依旧美丽。
精致。
此刻却无比陌生。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慢慢把手伸进西装内袋。
触碰到那个冰冷的丝绒盒子。
磨旧的边角。
硌着指尖。
把它掏了出来。
小小的。
黑色的。
躺在我摊开的掌心。
像一个黑色的笑话。
林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死死盯着那个盒子。
周舟也看着它。
眼神复杂难辨。
我往前递了递。
递到她们两人之间。
盒子在我手心。
很轻。
又重若千钧。
我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嘴角牵动着僵硬的肌肉。
“挺好。”
声音不大。
却足够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见。
“既然……”
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林念惨白的脸。
扫过周舟复杂的眼神。
最后落回那个小小的黑盒子上。
“彼此都有情。”
“七年。”
“挺不容易的。”
我的手指动了一下。
指尖挑开盒盖。
动作很慢。
里面那枚素圈铂金戒指露了出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
泛着冰冷的、内敛的光泽。
“二位干脆……”
我抬起眼。
视线平平地落在林念骤然睁大的、写满惊骇的眼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