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没良心!前面开路!”他顺手给这小东西安了个诨号,也不管它乐不乐意,便将它塞回口袋,只留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他自己则从旁边折断一根杯口粗、两米来长的结实树枝,权当探路杖和打草棍。

他猫着腰,率先钻入了那条被浓荫吞噬的小径。光线骤然黯淡,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闷热,带着浓重的泥土和腐败气息。手中的木棍成了他唯一的倚仗,每一次点向前方的腐叶,每一次重重敲击两侧茂密得令人心悸的草丛和藤蔓根部,都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敲山震虎,投石问路…”柯定一在心里默念着丛林法则,神经像绷紧的弓弦。棍子每一次落下,都像是敲在他自己紧绷的心跳上。时间在死寂和单调的敲击声中流逝,除了棍子搅动枯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鸟类的单调鸣叫,再无其他动静。

高度紧张带来的疲惫感开始蔓延。柯定一敲击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也带上了应付差事的敷衍。就在他精神松懈的毫厘之间,异变陡生!

棍尖刚刚扫过一片茂盛的蕨类植物根部,一道斑斓的影子如同淬毒的闪电,“嗖”地一声从枯叶下激射而出!那蛇身在空中诡异地一扭,三角形的蛇头带着致命的精准,直扑柯定一持棍的手腕!尖锐的“咝”声仿佛死神的狞笑,撕裂了森林的寂静。

柯定一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千锤百炼的战场本能压倒了所有惊骇。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猛地一抖,一股寸劲顺着木棍传递出去,棍身如同活物般向上反撩,“啪”地一声狠狠抽在飞蛇的腰身上!

那蛇挨了重击,身体却展现出惊人的韧性,竟不顾疼痛,借着被抽打的力道顺势一缠,如同一条湿滑冰冷的绞索,死死盘绕在木棍上端,闪电般向柯定一握棍的手腕游窜而来!蛇口大张,露出两颗细长、森白、尖端带着死亡幽光的毒牙!

“哟嗬!”柯定一瞳孔骤缩,嘴角却扯出一个带着狠戾的弧度,“小东西,够凶!够狠!老子陪你玩玩!”

就在蛇口即将噬咬到他皮肉的刹那,柯定一握棍的右手猛地向身体外侧一抖,同时左脚迅捷无比地向前踏出半步,腰身拧转发力!整根木棍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股螺旋震劲猛地向外、向下一甩!这一甩,蕴含着他苦练多年的格斗卸力技巧,力道刁钻。

缠在棍上的花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七寸,整个身体瞬间僵直酥软,死死缠住棍子的力量也泄了大半,软塌塌地挂在棍头,只剩下蛇头还本能地微微昂起,发出威胁的咝咝声。

柯定一正要就势将这死蛇甩飞出去,异变再生!

那看似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蛇头,猛地如同充气般膨胀开来,颈部的皮褶瞬间张开成一面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诡异花纹的扇形肉翼!紧接着,一股腥臭刺鼻的透明液体,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它大张的口中毒腺喷射而出,直取柯定一面门!

毒液!

柯定一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生死关头,他几乎把牙咬碎,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握着木棍的右手猛地向身体外侧一抡,将挂着死蛇的木棍当做盾牌甩向毒液喷射的方向,同时左手闪电般从后腰一抹——那里藏着一把他用坚韧硬木削磨成的粗糙匕首,一直贴身携带,此刻成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