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林晚的声音发颤。
“我们都是‘养尸地’的‘收成’。”守山老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斗笠掉在地上,头顶的“镇”字在烛光里泛着红,“十年前山洪冲垮了坟地,死人泡在水里不烂,反而活了过来,变成了‘行尸’。村里的活人要么被拖去当口粮,要么……”他指了指医生,“变成了帮凶。”
小女孩突然把布娃娃扔向医生。娃娃落在地上,纽扣眼睛掉了一颗,滚到医生脚边。医生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指着娃娃尖叫:“是‘镇物’!她带了‘镇物’!”
屋外的灯笼突然全灭了,石碾子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无数双脚踩在泥地里的“咕叽”声。守山老头把林晚往屋里推:“快躲进地窖!只有那里能挡住它们!”
地窖的门在灶台下面,拉开时一股寒气涌出来,带着股土腥味。林晚和西装男跳进去,守山老头正要跟着进来,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是老太太,她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青灰色的手死死攥着老头的脚,背篓里的稻草人正对着地窖门,红肚兜在黑暗里亮得像团火。
“你以为刻个‘镇’字就能镇住我们?”老太太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当年要不是你把‘养尸地’的土卖给外人,哪会有今天?”
守山老头的拐杖掉在地上,他看着林晚,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告诉外面的人,别来瓦窑沟……这里的人,早就不是人了。”
地窖门被关上的瞬间,林晚听见老头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是骨头被碾碎的“咔嚓”声。
3 养尸地
地窖里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木板缝隙透进点微光。
林晚摸索着找到个打火机,是她哥以前用的,上面刻着个“军”字。火苗窜起来,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地窖不大,堆着些土豆和红薯,墙角有个草堆,草堆里躺着个东西,盖着件蓝格子衬衫。
是她哥的衬衫。
林晚的手抖得厉害,打火机差点掉在地上。她掀开衬衫,下面不是尸体,是个日记本,封面上沾着点暗红的血迹。她翻开第一页,是她哥熟悉的字迹:
“7月15日,雨。瓦窑沟的孩子很可爱,就是眼神有点怪,总盯着我脖子上的玉坠看。王婆婆说这玉坠能辟邪,让我别摘。”
“7月20日,晴。今天去后山采药,发现片奇怪的地,土是黑的,种的玉米长得比人高,玉米粒是血红的。守山老头不让我靠近,说那是‘养尸地’。”
“7月25日,阴。张兰的儿子来了,就是十年前那个被送走的小孩。他说他妈当年得的不是鼓胀病,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肚子里长了活物。”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山”字,和老太太背篓里稻草人的红肚兜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西装男突然抓住林晚的手腕,他的手抖得厉害,后颈的青黑色斑扩散了,已经爬到耳后:“这个符号……我娘的病历上也有!医生说这是‘尸斑’的标记,只要出现这个符号,人就会变成……变成行尸!”
他的手表又响了,这次不是闹铃声,是倒计时的“滴答”声,屏幕上显示着“00:15:32”。“它在倒计时。”西装男的声音发颤,“从我们进瓦窑沟开始,它就在倒计时。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