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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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护士手忙脚乱。

“咚、咚、咚。”

压迫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手术室门推开。

院长高大身影逆光矗立门口,寒意透骨。

“怎么回事?”声音冰冷。

“院长,她身体有抗体,差点醒了,说什么手机直播......”

医生声音发颤。

“废物!”

院长厉声打断,

目光如刀剐过众人,落在我身上。

他踱步靠近,皮鞋叩地有声。

俯身,脸上是猫捉老鼠的残忍讥诮:

“陈女士,省点力气…还想直播?”

他指天花板角落不起眼的黑盒,

“全频段信号屏避器。

别说直播,连条信息传不出去。

刚才那出戏,不过是徒劳罢了。”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手术室门再开,

陆明僵立门口,

不停在摩梭着手上的结婚戒指。

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攥着衣角,

目光死死黏在床边的单子,

上面写的:13号字宫,无价。

他喉结滚动快得吓人。

视线扫过手术刀寒光,身体微颤。

“阿明…”我嗓子干疼。

这声呼唤让他猛地一颤,

他抬头。

这张脸,撞开了记忆的闸门。

我想起10年前在雨天的便利店,

他举着伞站在我面前,

裤脚全是泥,

却把干净的半边伞全往我这边倾斜。

说“姑娘,别淋感冒了”。

想起我第一次做噩梦哭醒,

他摸着黑爬起来给我热牛奶,

玻璃杯烫得他直甩手,

却还是吹凉了才递到我手里;

想起去年我阑尾炎手术,

他在病房守了三天三夜,

胡子拉碴地趴在床边。

我醒来看见他手背上全是被蚊子咬的包,

他却笑着说:

“你好了就行”。

这些画面像碎玻璃扎进眼睛,疼得我视线模糊。

我望着眼前这个眼神躲闪的男人,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跟他们一伙?”

他猛攥拳,指节泛白,挤出句:

“老婆,对不起…我外面有人了,

她怀孕三个月。

你知道我精子成活率低…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只能对不起你。”

“她是谁?!”

“别问…她家要彩礼房子…我拿不出。”

“院长说…有女富豪要做移植,

你字宫完美,值很多钱…够他们母子一辈子了。”

他的身影在惨白灯光下颤抖,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我的视线却死死钉在他手背上那块月牙形的疤,

那是三年前冬夜,他冒雪给我送热牛奶,保温桶打翻烫的。

他举着烫红的手傻笑说,

这下好了,月梅,这疤会证明我爱你一辈子。

回忆戛然而止,

我笑出泪:

“你当时说爱我一辈子?现在为个野种,

你要卖我的器官?!”

陆明如遭雷击。

院长不耐敲手术台:

“别废话!她丈夫签了自愿协议,合法!”

他冲护士抬下巴,“准备麻醉,加大剂量!”

器械声再起。

我盯住丈夫,他后退半步,肩抵门框。

​​

“真想好了?这样对我?!”声音嘶哑。

他猛地闭眼,喉结剧滚,再睁眼时,眼底死寂。

“这辈子…对不住。

下辈子当牛做马补偿你。” ​

失望不是轰然的山,

是慢慢抽走的空气,

呼吸都带冰碴。

​​

院长嗤笑:“你早认命多好。”

冲护士道,“麻醉剂,快!”

护士刚拿起针管,我忽然笑了,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动作顿住。

“以为屏蔽信号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