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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死后,我爸的白月光苏姨没事就来转转,她身上总是散发着幽幽石楠花的味道。
她在我家宠物店走一圈,寄养区的公狗能把项圈挣断,公猫能挠穿三层笼子,连绝育了三年橘猫都开始发情。
男人闻后都变得至刚至阳,忍不住的立马找人泄火,我爸也不例外,苏姨眼里的得意快溢出来。
只有我闻出来,那香味下是口腔腐烂后的腥气。
我忍不住提醒她,她却转身扑进爸爸怀里大哭:
"建国,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父女,可念念为什么咒我生病?"
爸爸当即沉下脸,将我赶去租房子住。
后来她果然查出口腔癌,切了半张脸才保住老命。
没了那勾人的石楠花味,宠物见了她就躲,爸爸也嫌她吓人,把她赶走,求我搬回家住。
她将一切不幸都怪在我身上,放火将我和闺蜜活活烧死,烈火中她尖叫:
"要不是你多嘴!要不是你该死的闺蜜医生切了我半张脸,我怎么会变成怪物!"
再睁眼,我在守店,眼前的老橘猫突然翘起圆滚滚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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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橘猫突然翘起圆滚滚的屁股,暴躁的发出一声声的嚎叫,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果然我爸许建国惊喜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玉梅,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坐!”
我身体一震,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婀娜的女人走了进来,对我温婉一笑。
“念念,好久不见,越来越水灵了。”
她一开口,一股浓郁的石楠花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宠物店。
前一秒还趴着打盹的猫狗,下一刻全都疯了。
刚做了绝育手术的两只小猫,更是眼泪直淌。
寄养区传来狗链被挣得哐哐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嚎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念念?”
苏玉梅见我死死盯着她,眼神里滑过一丝不解。
我收回视线,看着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喉头涌上一阵酸水。
就是这个女人,前世她点燃出租屋外的汽油,我还记得火苗灼烧在皮肤上的糊味。
“都怪你!要不是你到处多嘴,你爸怎么会不要我!”
当初我好心提醒她,那勾人的石楠花味,是口腔癌变组织腐烂后散发的腥臭。
我劝她去检查,还想让我最好的闺蜜,市医院的主任医生林薇帮她。
她却当着我爸的面,哭得声嘶力竭,说我嫉妒她,诅咒她。
我爸信了她,骂我是个没有教养的白眼狼,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只好和闺蜜林薇租房子住。
后来她病发,切掉了半张脸。
失去了那股怪味,我爸看她就像看一个怪物,把她赶走,又求我回家。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算在了我和林薇头上。
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
我把她让到里屋会客厅,给我爸使了个眼色。
“爸,苏姨来了,还不快去泡你珍藏的大红袍。”
苏玉梅得意地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小盒自己炒制的“蜜汁香片”。
“建国,别忙活了,喝我这个,我自己做的,闻着就提神醒脑。”
她纤纤玉指捻起几片茶叶,放进杯里,一股更浓烈的石楠花味压过了店里所有的消毒水味。
店员小丽端着水壶进来,闻到味道,眼睛都直了。
“苏姨,您这茶叶好香啊!比香水还好闻!”
苏玉梅娇羞地低下头。
“是我家乡的特产,能提神。女人喝了前凸后翘,男人喝了野兽也害怕。”
随着她铃铛般的笑,她热情地给小丽也泡了一杯。
小丽受宠若惊,端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
下一秒,她脸色青白,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吐得撕心裂肺。
“呸!呸!这什么味儿!又骚又腥!”
“你给我喝的什么鬼东西!”
苏玉梅的脸瞬间垮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她眼圈一红,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我确认,我真的回来了。
前世,我见小丽吐得厉害,赶紧过去又是拍背又是递水,还建议苏玉梅这来路不明的茶叶别乱给人喝。
结果,我的关心,成了我挤兑长辈的罪证。
事后,小丽也没感激我,反而觉得我小题大做,让她在许建国面前丢了丑。
想到这里,我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开了口。
“小丽,你反应也太夸张了。”
“我倒觉得苏姨这茶香气袭人,是不是你今天鼻子堵了,品不出好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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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瞪着我。
“她这茶腥得像烂鱼,你还帮她说话?”
“许念,你是不是疯了?”
我笑了。
“小丽,你年纪小,别大惊小怪的。”
“苏姨都说了是家乡特产,可能是我们这种俗人闻不惯罢了。”
我爸端着一盘水果出来,闻到茶香,魂都快被勾走了,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他喝下后,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眼神直勾勾地黏在苏玉梅身上,身体某处的变化连宽大的围裙都遮不住。
他凑到苏玉梅身边,像狗一样贪婪地对着苏姨高耸的胸部嗅着。
“好闻!真好闻!玉梅,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苏玉梅脸颊绯红,羞怯地推开他。
“讨厌,茶叶就这么点儿了。”
“你要是喜欢闻,就离我近点,我从小就用这茶叶熏衣服,身上也带着这股味儿。”
我听着直犯恶心。
她身上那哪是茶香,分明是烂肉的臭气。
眼看两人没羞没臊的就要在我面前亲上了,我眼珠一转,笑着支持说:
“小丽,你看我爸多喜欢,你啊,就是不懂欣赏。”
苏玉梅见我帮腔,眼睛都亮了。
她立刻挺直了扭动得似蛇的腰肢。
“就是,这是我特意给建国带来的,小丽你要是不喜欢,也不能这么糟蹋我的心意啊!”
小丽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又不敢得罪我爸,只能跺跺脚,跑回了前厅。
见小丽走了,苏玉梅立刻凑到我身边,亲热地拉住我的手。
“念念,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献宝似的塞给我。
“念念,你看,这是我刚才帮你收的几笔洗护费,你点点对不对?”
我瞳孔骤然紧缩。
那沓钱,足足比实际应收的费用少了一半!
前世,她就是用这种手段,一点点亏空店里的流水,等我发现时,店里已经欠了一大笔外债。
现在,它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且,她还一脸天真地问我,钱数对不对。
前世发现这一幕,我气得当场和她对峙,质问她为什么偷拿店里的钱。
而那次过后,我爸就认为我斤斤计较,冤枉好人。
这次,她举着那沓明显不对的钱,一脸期待地问我:
“念念,你快收好,别弄丢了。”
我指甲掐进肉里,压下心头的怒火。
故意夸张地赞叹:
“苏姨你真是太能干了!比我算得都快!”
“这下我爸肯定能放心了!有你在,咱们店的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你一定要让我爸看到你的本事!不,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她想用这点小钱来试探我,进而掏空我的家底。
我当然要满足她的野心。
苏晴神情激动:
“真的吗念念?你也觉得我能帮上忙?”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真诚。
“当然!”
她有些苦恼,撅着嘴巴。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让你爸更信任我呢?”
我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这样,我爸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店里所有的备用金和账本,钥匙就在他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你就说是我让你去对账的,帮他把账目理清楚,他肯定会刮目相看!”
苏晴的眼睛越来越亮,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这时,刚送走一个客户的小丽,恰好路过,看到了我手里的那沓钱。
他皱眉开口。
“念姐,这钱数不对吧?”
“刚才那只金毛的全套洗护是八百八,你怎么就拿了三百?”
“苏姨,你该不会是算错账了吧?”
闻言,苏玉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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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给苏晴解围。
“哦!你说那个啊!是我记错了,跟苏姨没关系!”
“是我让苏姨先收三百定金的,尾款客人说待会儿转给我。”
“你可别因为苏姨刚来就怀疑她,能让我爸这么信任的人,人品肯定没问题。”
苏玉梅掩饰不住喜悦,她得意地瞥了小丽一眼。
“就是!你个小年轻懂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怎么可能算错账!”
“我好心帮忙,你还怀疑我,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跟你许大哥关系好!”
小丽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看看我,又看看苏玉梅。
气得嘴唇直哆嗦。
“算我多管闲事!”
看着她气冲冲地跑开,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现在经历的,不过是我上辈子受的万分之一罢了。
苏玉梅迫不及待地走向我爸的办公室。
见她离开,我悄悄把她带来的那盒“茉莉香片”倒进了马桶冲走。
那茶叶,是用她口腔里的分泌物泡过的。
我可不敢沾。
我开始收拾桌上的个人用品。
这屋子里弥漫着她身上的石楠花腐臭,腻得我喘不过气。
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打爆她的头。
没想到,刚收拾到一半,就被刚出来的苏玉梅发现了。
“念念?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要搬出去住吧?”
苏玉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停下动作,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我闺蜜林薇最近心情不好,我去陪她住几天。”
“正好也给我爸和您腾出点二人空间,您也知道,我爸说年少的时候就追过您。”
苏玉梅下意识地捂住嘴,脸上的紧张立马变成了娇羞和窃喜。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故作无奈。
“苏姨,我爸那点心思,您还看不出来吗?”
“不过要是您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不走的......”
苏玉梅连忙打断我,脸上虽然是为难的模样,语气却是巴不得我赶紧滚蛋。
“哎呀,那你快去吧!朋友要紧!家里有我呢!我等你回来!”
我心底冷笑,真正有鬼的人,正准备偷走别人的家,做着鸠占鹊巢的美梦呢。
离开家前,我故意装出一副八卦的模样,凑到正埋头做假账的苏玉梅身边。
“对了苏姨,听说城东那边的老城区要拆迁了,赔的钱可不少呢!”
苏玉梅眼睛一亮。
“真的?拆多少?”
小丽也竖起了耳朵。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慢悠悠地说道:
“听说啊,按人头算,一个人头能赔一百多万呢!”
“我爸在那边正好有套老房子,户口本上就我跟他两个人。”
“哎,要是户口本上能多个人,就能多拿一份钱了。”
说着,我故意扫了一眼苏玉梅,她今天穿的旗袍领口很低,已经能看到脖子上不太明显的红肿。
苏玉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捂住嘴,声音发颤。
“一百多万?!”
“我这就把账本给你爸送去!”
说着,她扭着腰,拿着账本走向了后院。
自从苏姨来了,所有的公狗都摇身一变成了催情后的凶猛小兽,一窝蜂地冲向唯一的母狗,我爸焦头烂额的维持秩序。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很快,伴随着公狗的狂吠和母狗的哀嚎,后院传来了我爸压抑的喘息和苏玉梅娇媚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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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后院通往前厅的门开了。
苏玉梅走了出来,旗袍的盘扣开了两个,嘴唇也有些红肿。
周围的男顾客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立刻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围了上去。
“苏姨,你身上怎么越来越香了?”
“您能不能多来店里坐坐?”
苏玉梅满脸得意。
“当然可以,许大哥说了,以后让我来店里当老板娘。”
她眼角的余光挑衅地瞥向小丽。
小丽的脸色铁青,她重重地把狗粮盆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要脸。”
苏玉梅听到了,但她只是轻蔑一笑,随即将自己的包放进了我爸的办公室。
下一秒,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林薇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回事!真让你爸跟那个女人搞在一起了?”
“你不是说她身上的味道不对劲吗!我闻着都恶心,你爸怎么跟中了邪一样!”
“再这样下去,你家店都要被那女人败光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
能轻易被勾走的男人,只能说明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个家。
我倒是很期待,这一世,没了我的阻拦,她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坐上老板娘的位置!
宠物店最重要的客户,王总的秘书打来电话,说王总下午会亲自过来,洽谈他那三十多只赛级名犬的长期寄养合同。
这份合同价值近百万,是我跟了三个月才谈下来的。
苏玉梅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廉价的布料紧紧地绷在身上,勾勒出她自以为傲的曲线。
她嘴里含着口香糖,掩盖那股越来越重的腥气。
走路的样子也有些不自然,一只手总是不自觉地捂着腮帮子。
店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像胶水一样粘在她身上。
“苏姨今天真漂亮,跟新娘子似的。”
“她身上那股味儿,闻得我浑身发烫。”
听到周围的吹捧,苏玉梅一脸得意。
她扬起下巴,走到门口准备迎接王总。
可没想到,王总的车刚停稳,苏玉梅还没来得及走上前,脸色就瞬间凝固了。
他闻到了苏玉梅身上那股石楠花香与腐烂腥臭混合的怪味。
跟之前单纯的诱惑,完全不是一回事。
王总皱起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嫌恶。
“许老板,你们店里怎么一股死鱼味儿?”
苏玉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王......王总,您......”
可她话还没说完,喉咙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瘙痒。
一股滚烫的粘液,猛地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紧接着,噗的一声。
那口浓痰,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王总紧皱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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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口香糖的压制,那股积压已久的腐臭,再也控制不住!
又一大口黄褐色的浓痰,夹杂着血丝和细小的腐肉,吐在王总昂贵的定制皮鞋上。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
从一开始的垂涎变成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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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被那股浓烈的腐败腥臭熏得脸色发青。
又一口浓痰从她的嘴里咳出。
溅了王总一裤腿。
“呕!!!”
剧烈的干呕声,打破了店门口的死寂。
腐烂的臭味,跟苏玉梅身上廉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毁灭性的嗅觉打击。
王总弯下腰,抑制不住地剧烈呕吐起来。
他身边的秘书也纷纷捂住口鼻,满脸惊骇和厌恶。
“这什么味儿?!太他妈臭了!”
“许建国!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这就是你们的专业素行?!”
王总一边吐,一边指着我爸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半点大老板的风度。
“让一个烂嘴的女人来接待我!”
“你是想恶心死我,好吞掉我的预付款吗?!”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想跟你们这种破店合作!”
周围全是客人的谩骂和议论。
“天啊!那是什么?!吐了好多......”
“好恶心!那味道......呕!我要吐了!”
“是石楠花味吗?不对!这是烂肉的味道!太臭了!”
“快拍快拍!太劲爆了!发到本地宠物论坛上肯定能火!”
“许氏宠物店门口,风骚老板娘当众吐浓痰!”
“她的嘴......好可怕!那是病吗?该不会传染吧?那跟她一个店里的人也太倒死霉了!”
“就是,我就说她身上那股味儿怪怪的,原来是嘴里烂了!”
“太恶心了!离她远点!别被她传染上什么脏病!”
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狼狈的苏玉梅,闪光灯此起彼伏。
各种角度的照片和视频瞬间涌向各大本地微信群和社交平台。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宠物店百万大单现场,老板娘口吐黄脓吓跑富商!】
【石楠花女神真相竟是烂嘴怪...】
苏玉梅彻底懵了,羞耻感和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她连忙用手捂住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建国,建国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看在,我为你熬夜做账的份上,快帮我跟王总解释一下?”
“我真的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
我爸嫌弃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你知道王总这身衣服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你今天让我的店丢尽了脸,还想让我帮你,做梦!”
说着,他直接转身,对王总鞠躬道歉。
“王总,实在抱歉,这件事是我们店的失误,我......”
苏玉梅也顾不得擦嘴了,连忙一把拉住我爸的衣角。
“建国,你听我解释!”
她哭喊着,声音凄厉绝望。
“肯定是有人害我!”
慌乱中,她开始在人群里寻找替罪羊。
下一秒,她就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我。
仿佛看到了救星,她一脸怨毒的,猛地指向我的方向。
“是她,一定是她!”
可她是不是忘了,这一世,我是唯一帮过她的人?
苏玉梅的手指带着刻骨的恨意,精准地指向了正冷眼旁观的我。
“是她!是许念!是她嫉妒我!”
“是她在我的水杯里下了药!故意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建国,你相信我!都是这个小贱人害的!”
6
这熟悉的污蔑,和上一世她将毁容的怨恨倾泻在我头上时一模一样!
恶毒,且愚蠢。
苏玉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果然都一样无可救药!
在她的控诉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带着探究和怀疑。
“不会吧,难道是女儿嫉妒未来的后妈?”
“看着不太像啊,许念可是店里的小老板,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过不去吧?”
“不好说,这种家庭矛盾,什么事都有可能。”
我爸吐得脸色发白。
听到苏玉梅的指控,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迁怒。
然而,这一世的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轻易污蔑,百口莫辩的冤魂。
重生一次,我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任由自己重蹈覆辙?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轻轻嗤笑一声,从容不迫地走到人群中央。
我的眼神冰冷,声音冷静。
“苏姨,你说我在你的水杯里下药?”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连接上店门外的大屏幕,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视频文件。
我点击播放。
视频是分屏的,左边是店里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右边是我手机里的银行转账记录。
监控清晰地显示。
昨天深夜,苏晴鬼鬼祟祟地溜进办公室,用我爸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将里面厚厚一沓备用金,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而右边的转账记录,则完整地记录了她如何将这笔钱,一笔笔地转到了一个陌生账户里。
“看清楚了。”
“这是你昨晚偷走店里备用金的全过程!”
“保险柜里有完整的取款记录和账本,每一笔钱的去向,我都查得清清楚楚。”
“苏晴,你偷了我们家的钱,现在出了问题,反而倒打一耙说是我下毒害你?”
“天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人群哗然!
“卧槽!偷钱?!”
“证据确凿啊!监控和转账记录都有!”
“自己偷东西上台主持,闹出丑闻了说是人家女儿陷害!太不要脸了!”
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你,你胡说!那,那明明是你爸让我管钱的!是你让我......”
我挑了挑眉,嗤笑道:
“哦?”
“我爸让你管钱?那请问,他有必要让你深更半夜,一个人偷偷地去‘管’吗?”
“还是说,”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讽刺,“你所谓的管钱,就是未经主人允许,擅自窃取?”
“如果我没记错,这在法律上,应该叫盗窃吧?”
“我…我…”苏晴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我之前在店里那些贴心的建议和维护,其实是个陷阱罢了。
她从一开始,就被我耍了。
不过,如果她这一世没有乱污蔑我,让我背锅,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些说出来的。
可没办法,这都是她自找的。
“至于你嘴里吐的这恶心的东西。”
“根本不是什么天生自带的石楠花香!”
我不再理会她的窘迫,切换了手机里的另一份文件,这次展示的是一张清晰的病理报告单照片。
报告单上清晰地写着“口腔鳞状细胞癌”的诊断。
还附带了详细的细菌分析。
在场所有人又遭重击。
我注视着苏玉梅,眼神冰冷。
“看清楚了吗?”
“这是从你扔在店里垃圾桶的口香糖上提取的样本化验结果!”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用来勾引男人的体香的真相!”
“又腥又臭,是你嘴里长了烂肉的味道!”
“还有你给我爸喝的茶叶!实际上是你用自己的口水泡过的!”
7
话音刚落,看清报告内容后,整个店门口彻底炸锅了!
“yue!我爸喝了那么多...yue!”我自己都忍不住干呕。
“我就说店里男人和公狗跟疯了一样,肯定有鬼!还好我一口没喝!”
“癌症?!烂肉?!我的妈呀!之前她还在店里炫耀,说自己天生带香,原来都是烂的啊!”
“那口水里全是癌细胞和细菌?!快离她远点!太恶心了!”
“呕,我刚才还跟她说了好几句话,我要去漱口消毒!”
“太可怕了!那她刚才吐了一地的......”
“快走快走!别沾上了!”
恐惧瞬间压过了八卦。
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惊恐地尖叫着向后退散。
苏玉梅周围瞬间空无一人。
我爸更是听得魂飞魄散!
看着苏玉梅嘴边那滩污秽,又想起自己曾经好几次凑近她,深吸那股迷人的香气,甚至还喝了她泡的茶。
他猛地想起王总的裤腿,还有自己的嘴?!
“呕!!!”
他吐得比王总还凶,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他嫌恶地看着苏玉梅。
“疯子!怪物!滚!立刻给我滚!!”
“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信了你那什么狗屁体香!”
他再也不敢多待一秒。
他再也不敢多待一秒,一边擦嘴,一边推开人群跑回了店里。
王总和其他客人也纷纷跑开。
只剩下我和苏玉梅。
她孤零零地跌坐在恶臭的污秽之中,满嘴粘液,双手捂着腮帮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病,我没有......”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的体香,是上天的恩赐......”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剧烈地颤抖着。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正欲转身离开的我。
她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试图抓住我的裤脚。
“念念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我记得你闺蜜是林医生!她是全市最好的口腔科专家!她一定能救我!”
“求求你!看在你爸喜欢过我的份上!求你帮帮我!”
她的哀求声嘶力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如果是上一世那个心软的我,或许真的会动摇,会再次伸出援手。
但现在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不会再为一个白眼狼心软。
不过,苏玉呈能准确说出林薇的身份和专长,是不是代表,她也有重生前的记忆?
难道她跟我一起重生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是单纯的蠢了,而是纯粹的恶!
想到这,我停下脚步后,缓缓转过身。
看着跪在我脚边痛哭流涕的苏玉梅。
我想起了前世灼烧皮肤的烈火。
想起了窒息的痛苦。
想起了林薇被烧焦后碳化的脸庞。
农夫与蛇的故事,一次就够了。
“帮你?”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冰冷。
“苏玉梅,你忘了吗?”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让林薇帮了你,才被你反锁在出租屋里活活烧死的。”
“林薇也是因为给你做了那台成功的手术,才被你反咬一口,说她故意毁了你的容貌,害你没了勾引男人的本钱。”
听到我的话,苏玉梅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她果然,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这一世,你的病,你的路,你自己走。”
说完,我毫不留恋地抬脚,踢开了苏玉梅抓来的脏手。
我转身离开。
身后苏玉梅哭得撕心裂肺。
8
回到店里后,我第一时间报了警,告苏玉梅盗窃。
在监控录像和确凿的账目证据面前,警察很快立案。
我爸看着空空如也的收银机和那份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账本,懊悔得直扇自己耳光。
苏玉梅的事情闹得太大,整个街区都在看我家的笑话。
我爸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再管她的死活。
至于我,则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宠物店的全部管理工作。
我凭借着对业务的熟悉和积累的人脉,很快稳住了局面。
不但重新联系上了王总,诚恳道歉并给出了巨大的优惠,保住了那份百万大单,还趁机推出了几项新服务,让宠物店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几天后,我接到了林薇的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念念,今天有个叫苏玉梅的女人来医院找我。”
“她没有挂号,直接跪在我诊室门口,哭得肝肠寸断,非要我给她做手术。”
“她情绪非常激动,语无伦次地提到什么上一世,说她知道错了,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念念,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握着手机,内心平静。
“薇薇,别理她。”
“她只是走投无路,想用苦肉计博同情罢了。”
“她这个人,心是烂的。”
“救了她,她也不会感激,只会像毒蛇一样,伺机反咬一口。”
“农夫救蛇的故事,结局是什么,你知道的。”
“我们仁至义尽过,得到的回报是什么,你更清楚。”
我顿了顿,补充道。
“薇薇,你离她远点,别让她缠上。”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她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挂断电话,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当那个愚蠢的农夫。
挂断电话,我爸敲门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挣扎。
“念念,对不起......我当初......”
我抬手打断他。
“爸,如果是为了店里的事,请说。”
“如果是私事,那就不必了。”
“我们是父女啊......”他艰难地开口。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
“曾经是。”
“从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我,赶我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许建国先生,我们现在只是老板和员工,是生意上的伙伴。其他的,不用再提。”
我把话说得很绝,彻底斩断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悔恨,他的痛苦,都与我无关了。
那是他为自己的愚蠢和自私,应该付出的代价。
9
一个月后,我从小丽的八卦里,听到了苏玉梅的最终结局。
她因为盗窃罪被判了几个月,出来后病情已经严重恶化。
她嘴里的腐臭味越来越重,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曾经那些围着她打转,夸她香的男人,如今见到她都像见到鬼一样,避之不及。
为了筹钱治病,她开始在一些昏暗的巷子里出卖自己。
可她那副尊容,根本没有客人愿意碰她。
后来,她又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被几个催债的男人拖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被发现时,尸体已经扔在了城郊的垃圾场,据说半张脸都被野狗啃了。
我并不意外。
这是她自食恶果。
前世,她有机会活下来,是林薇亲手为她切除了病灶,给了她新生。
可她回报我们的,却是冰冷的背叛和残忍的谋杀。
这一世,她亲手掐灭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半年后,宠物店扩建重装,举行庆功宴。
生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整个团队都沉浸在喜悦中。
我作为老板,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祝贺。
我爸端着酒杯走上台,他瘦了很多,眼底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
他先是公式化地感谢了员工,然后,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女儿,许念。”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沙哑。
“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父女,是...是我老糊涂,弄丢了我们之间最宝贵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已经被磨得看不出本来样子的拨浪鼓。
那是我五岁生日时,他亲手给我做的礼物。
“念念,爸爸知道错了。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空气仿佛凝固。
我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平静地注视着他。
“多谢许建国先生的认可。”
“店里能成功,是团队所有人的功劳。”
我将话筒还给司仪,随即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合作愉快,许先生。”
“这是店铺的股权转让协议,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从今天起,这家店,姓许,但是许念的许。”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褪尽,那个拨浪鼓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宴会厅大门。
他疯了一样追上来,在走廊里死死拽住我的手腕。
“为什么!念念!为什么这么绝情!”
“我已经知道错了!苏玉梅也得到了报应!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他的质问歇斯底里,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我用力甩开他,眼神冷得像冰。
“原谅你?”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许建国,你真的以为,你只是老糊涂吗?”
他愣住了。
我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开口。
“上一世,你明知道苏玉梅来路不明,却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肮脏的欲望,把我赶出家门。”
“你明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却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鬼话,也要跟我断绝关系。”
“你不是老糊涂,许建国,你是自私。”
“苏玉梅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抛弃我这个拖油瓶的借口。”
“因为你嫉妒我,你怕我比你能干,怕我总有一天会彻底接管这家店,让你无处可去。”
许建国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地暴露在我的审视下。
他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怜悯。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悲。”
一个月后,我的第二家分店正式开业。
开业那天,阳光正好。
林薇提着一个大花篮,笑得比我还开心。
我们没有邀请宾客,只是简单地和员工吃了顿饭。
傍晚,我陪着她在附近的江边散步。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握住我的手。
“念念,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玩闹的孩童,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属于闺蜜的踏实温度。
是啊,都过去了。
灼热的火场,窒息的绝望,都成了上辈子的尘埃。
这一世,阳光很暖,挚友安康。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