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好不知羞的姑娘

视线眯开一条缝儿,可黑乎乎的,哪看得见什么呀,许芸芸脸颊红得烫人,她埋着脑袋默默祈祷,不要,千万不要是她想的地方!

听见她絮絮叨叨,薛世风气得一阵无语,有风吹过,她微乱的发丝拂在他脸颊上,轻轻的,痒痒的,他咬牙,忍无可忍了:

“你还不从我身上起来?”这个女人,她打算在他身上趴到几时,姑娘家家,还知不知羞?

许芸芸倏地睁眼,视线豁然开阔,唇瓣和他的喉结触碰到一起,沾上几分湿意,所以凉凉的,硬硬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喉结啊,虚惊一场,她还以为吻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搞得她半天不好意思抬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起来!”

许芸芸像被火烫到一般,立马从他身上挪开,跪直了上身,挽住他胳膊用力一拉,将人搀了起来。

他脸色黑沉沉的,像一片乌云压过来,覆盖在她头顶上遮天蔽日的,现在也没有日,只有月亮,四周黑压压的,氛围尴尬极了,许芸芸自觉理亏,为了缓和气氛,对他露齿一笑,“嘻……”

薛世风脸更黑了。她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识趣地闭上嘴巴。

他单膝撑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看她还跪在地上发愣,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般,低沉沉的:

“傻愣着做什么,跟我来吧。”

“跟你?去哪儿?做什么?”闻言,许芸芸仰起脸,小脸上满是狐疑。

他居高临下,轻嗤一声,勾了勾唇:“哪来那么多废话,聒噪。”

他微微倾身,对她伸手一勾,像集市上的屠夫拿秤杆勾肉那样,勾住她后衣领就往上提,手肘一弯曲,就能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如小老鼠一般鼓起来,可把许芸芸吓了一跳,这男人真壮,月黑风高的,这孤男寡女,荒山野地,他要是对自己生了什么歹念,她就算有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一个他!

“薛世风,你拽我衣服干什么,放开我,放手!”

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松鼠,在他手里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抬起胳膊反手扒住他手臂,惊慌失措的拍打、低斥。他的手臂真粗,她两只手才将将握住,“混蛋,你快放手!”

她用尽力气挣扎,但薛世风只用一只手臂就将她擒住了,他不肯放手,她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把她拉起身后,薛世风立刻就放手了,但看她重心不稳,又忍不住伸手去扶了扶。

许芸芸连忙躲开他好几步远,满脸戒备,如临大敌。

他哑然失笑,又觉得这小姑娘挺好逗的,就忍不住再逗逗她,哑声问道:“怎么,你很怕我?”

他脚步迈前一步,她立刻生生后退两步。废话,这荒山野地的,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二话不说就拽姑娘家衣服,谁不怕你啊?

许芸芸敢怒不敢言,瞪了他一眼,又心有不甘,嘴上倔强回道:“胡说八道,你有什么好值得我害怕的?”

她心肝扑通扑通跳,呜……她并不想承认,看见他心里真是怕怕的。

薛世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真是死鸭子嘴硬……

“既然不怕我,那你慌里慌张的叫什么?”他嘴角擒笑,目光狡黠闪了闪,似乎要把她的心看透。

许芸芸心慌意乱,脚步悄悄又往后挪了一小步,他话落,又可以停顿一下,视线落在她干瘪瘪的身板上,忍笑道:

“你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饥渴到会对一块砧板来兴趣。”

许芸芸低头看一眼自己,干巴巴的,胸前无半两肉,要强行说有,那就跟一块烧饼上两粒小芝麻一样,聊胜于无……

妈个鸡,竟然说她是砧板,烧饼比芝麻好多了好嘛!赤裸裸嘲笑她身材,这能忍么?不能!

她脸颊微红,忿忿不平掐腰,摆出一副要跟她理论的姿态,“喂,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么?”他掌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一脸无辜的反问。

许芸芸被这话噎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要不要这么过分啊,生气!

薛世风看她据理力争,却又争不过独自生闷气的模样,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小姑娘脾气还挺火爆。

他淡定地将鱼篓里的鱼,在水里洗净剖好,捡回篓里,一转身,就见她一脸愠怒的冲自己扬拳头,他猝不及防转身,把她吓了一跳,拳头瞬间藏到身后,眼神虚虚地闪了闪。

“不想饿肚子的就随我来。”他将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却不动声色。

望着薛世风像山一样突然从平地拔起,瞬间高她许多,她暗吃一惊,心虚地退后几步,再退就跑水潭里去了,听清他的话后,又一愣:

跟这个大灰狼走?会不会被拆吃入腹?

许芸芸迟疑地盯着他的背,肚子饿得猛打鼓,她低头揉了揉腹部,看见自己干瘪瘪的身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长期营养不良,她虽说年龄到了15岁,可这瘦弱的小身骨,说是13也不会有人怀疑的,这确实看着跟砧板差不多,眼神稍微不好的人,都分不清她前后背吧?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吃白不吃,谁怕谁?”她思想斗争了一会儿,伸长脖子对前面的人喊一声,就拔腿追了上去。

夜很黑,路两旁黑漆漆的,只勉强看清近处的路,风吹过野地,树枝就一阵“嘎啦嘎啦”响,藏在树里的禽鸟动物就会发出一阵骇人的呜啼,听着就很渗人。

许芸芸心里一阵发毛,垂下头不敢看黑洞洞的暗处,亦步亦趋尾随着薛世风的步伐,走了没多久,他突然停下,她没能及时刹住,“砰”的一下额头直直撞上了他坚如硬铁的背脊。

“哎哟!”许芸芸捂住额头,脑袋一阵昏。

“到了。”他沉沉的嗓音,随夜风飘进她耳朵,许芸芸这才抬起头,发现他们停在一间破败的小屋门前。

薛世风将鱼篓塞到她手里,上前扶住门把,两手发力,一扯,那锈迹斑斑的锁立刻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