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将那一句:怀揣救病治人之心,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从通判府中传扬了出去。
如今整个金陵城都知晓了九芝堂温大夫,不仅医术高明更是医者仁心。
将棠夫人母子俩从鬼门关里抢救过来。
全金陵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温大夫敢同阎王爷抢人。
一时之间,九芝堂火了。
从官眷圈子到平明百姓,都信奉九芝堂温大夫是妇科圣手!
温照本人“..........”
艹
神他妈妇科圣手.....他不是....
可惜他人脑回路,无法和温照同步。
于是,九芝堂大排长龙,皆是女子病患。
陈宗礼在门前红着一张脸给她们发放木牌,有些未出阁女娘会头戴帷幕,已婚嫁或上些年纪的娘子们则大大方方排着队。
若是有人说闲话,那便照搬通判夫人的话:“生死之间,我等女娘怎么就不能坦坦荡荡就医看诊!”
这是棠夫人亲口对家人以及好友所言。
经历生死,她大彻大悟。
用现代的说法就是,这位女性,她觉醒了。
而这句话,同样传遍大街小巷。
让羞于生理疾病以及身体病痛的女子们,恍然大悟。
对啊,她们凭什么不能去好好看病。
病人还分男女吗?
医师诊断病症也分男女吗?
九芝堂隔壁的凉茶铺子,此时也煮上了红枣枸杞茶汤,方子由温照友情提供。
一碗一文钱,一壶只要十文,实惠还养生。
秋意寒凉,王娘子的凉茶铺子卖上热汤,赚了个盆满钵满。
帽儿巷其他小摊小贩也赚了不少。
一时间,九芝堂门庭若市。
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有温照,心情不是很美丽。
戴着帷幕的女娘,垂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夜间睡觉,总是...手脚冰冷,月事...月事...”
温照愣是一句也没听清!
大姐,你能不能大声点!
好不容易诊断完,开完方子。
温照连忙喊道:“下一个!”
一位三十多岁,头上包着大红色丝绢的丰腴娘子,刚坐下就上下打量温照,眼神中带着挑女婿的小九九。
一开口:“小郎君可有婚配?我家春娘待字闺中.....”
巴拉巴拉一顿夸赞。
温照“........”
猝不及防,被当女婿给相看了?
如此这般,温大夫成了妇女之友,所有在九芝堂看过病的女子,对温照都赞不绝口。
“温大夫虽然一直冷着脸,但眼神清亮又温和。”
“女儿说不清楚哪里不舒服,温大夫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温大夫开的药,我喝了几副后,真的不难受了!”
“女子的宫寒之症,温大夫说了好几种方法根治温养,可贴心了!”
家中男子多少不信,一个十七岁半大孩子,哪里来的高明医术。
...
十五岁的傅娇听着表姐一脸敬佩夸着温大夫,思绪不知不觉飘散回很小的时候。
五岁的娇娇最是调皮捣蛋,在府里跑跑跳跳,四处乱晃。
仆妇们常常被她甩开,有一次,娇娇跑进了大哥哥的院子,她天真浪漫得叫着:“大哥哥!大哥哥!一起出来玩啊!”
“我们去爬树掏鸟蛋!嘻嘻嘻~”
一道瘦弱像青竹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对娇娇笑了笑,点头说好。
少年陪着娇娇玩了半天,甚至搬来梯子,爬上树掏了一个鸟蛋给女孩。
可等娇娇抱着鸟蛋回屋,没多久就传来大哥哥心悸复发,昏厥了过去。
那夜,全府闹腾的厉害,五岁的娇娇哭红了眼。
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硬拉着大哥哥去爬树....
可年幼的娇娇不敢跟任何人别人说...
大伯父和大伯母一定会恨死她....
第二日,听闻大哥哥挺了过来,娇娇再也忍不住偷偷跑了过去。
看见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大哥哥,娇娇扑了过去:“大哥哥,呜呜...”
见小女孩哭花了脸,少年笑着安慰她:“娇娇别怕,大哥哥没事~”
笑容中丝毫没有埋怨,只有对妹妹的关怀。
从那时起,傅娇就想治好大哥哥的病。
“表姐,那温大夫医术真的如此了得?”傅娇神情认真又严肃,纪柔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当然,我姐和小外甥就是他救的,全金陵的大夫都不顶用,连百药庐的李医师都束手无策!”
纪柔十分笃定道。
通判夫人纪氏,就是她嫡亲姐姐。
温大夫救了纪氏母子,不仅是棠府的恩人,也是纪府的恩人。
傅娇性格风风火火,既然得知有名医,便立即吩咐下人准备出行。
刚从外面回来的傅淳正巧碰见自家妹子和表妹两人要出府,忙问道:“娇娇,阿柔,你们俩这是要去哪?”
“二哥,我和表姐要去九芝堂。”傅娇不准备和自家二哥多说,拉着纪柔匆匆上了马车。
傅淳以为是什么新开的首饰铺子,只嘀咕了一句:“九芝堂?听名字也不像卖首饰的。”
常随见他疑惑,便解释道:“郎君,九芝堂是帽儿巷里的医馆。”
“现如今,咱金陵城没人不知道的,都说九芝堂的温大夫乃妇科圣手呢!”
傅淳一听是妇科圣手,便将九芝堂抛之脑后。
专治女子之症的医馆,不值得他一个大男人去关注。
...
临近下午三点,
九芝堂外排队的妇人,有所减少。
经过几天的热潮,如今逐渐缓和。
温照和陈宗礼都松了一口,生意太好也十分累人。
两个人有时候实在是忙不过来,一日三餐还是由隔壁凉茶铺的王娘子照顾着,这才没被饿到。
原本排队拿号的木牌,从原本的叁拾枚,都重新定制到了一百枚。
可见着金陵城中,来九芝堂看病会诊的女娘们人数真的不少。
看完最后第一百位拿号的娘子,
温照活动脖颈,发出咔吧声响,他强烈表示身体供电不足,需要蓄电休息。
“今日会诊就到这里,非急诊请明日再来!”陈宗礼连忙挂上休息的牌子,朝门口喊了一嗓子。
刚从马车里下来的傅娇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