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虐文里替男主坐牢的炮灰女配这天,正好撞上男主婚礼全球直播。

我扛着原主尸体连夜做的尸检报告冲进教堂。

“顾云深,你爸当年不是猝死——是被你拔的氧气管!”

直播镜头里新娘的钻石头纱被我扯下来裹了骨灰盒。

当众扬进教堂的化粪池。

“阿姨说地下冷,让你最爱的两个女人一起下去陪她。”

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向门口的特警。

“现在,请以故意杀人罪逮捕新郎——”

身后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

后视镜里顾云深血红着眼踩满油门朝我撞来。

我猛打方向盘冲下悬崖。

坠落时拨通了110:

“麻烦叫个法医,尸体分装时注意第九节肋骨的旧伤。”

他忘了。

当年替他顶罪前——

我才是首席法医。

______

1

冰冷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不是来自挡风玻璃蛛网般蔓延的裂痕,也不是来自车身金属骨架刺耳的扭曲呻吟。是那枚戒指,顾云深曾经套在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大概值七位数,如今正悄无声息地在我掌心碎裂。尖利的棱角穿透塑料证物袋的薄弱抵抗,深深嵌进我指腹的皮肉里,带来一阵温热黏腻的刺痛。

温热的血,顺着塑料袋子模糊的褶皱淌下来,滴在副驾驶座上那份沉重的档案袋表面,晕开一片刺目的深褐。

顾云深送给我的婚戒。

它碎了。

和那份被我亲手捧上全球直播镜头、最终却碾碎了我所有的、沾血的尸检报告一起,正静静地躺在劳斯莱斯幻影扭曲变形的副驾驶座上。

车内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钢铁受挤压后散发的、古怪的机油金属混合气息。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拉扯着胸腔右侧那片闷滞的钝痛,像是几根肋骨不甘的抗议。我缓缓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手指——除了戒指碎片割裂的刺痛,至少没断。右臂使不上力气,可能是脱臼了,沉重的垂落感拖拽着肩膀。

“呼……”

试图移动身体时,脊椎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警告。我强行压抑住喉咙深处的闷哼,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铁锈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视线努力穿透布满裂纹的前挡风玻璃,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狂乱的暴风雪模糊了天地间的界限,厚重的积雪像一层肮脏的棉被,覆盖着这座正在举行世纪婚礼的城市。

顾家老宅的方向,灯火通明得近乎奢华,穿透风雪,像一簇遥远而虚幻的光点。

顾云深。

这个名字在我被血浸染过一层的意识里滚过,带着焚烧一切、冰冷淬毒的温度。

2

三个小时前。

那扇仿佛象征着天国入口、雕琢着繁复花纹的巨型教堂木门在我面前轰然洞开。

“……以上帝的名义,” 牧师浑厚而庄严的嗓音通过最顶级的音响系统层层放大,在巨大的穹顶下激起回声,神圣感被无限拔高,“我将宣布你们为夫妻……”

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倾泻下足以灼伤人眼的光瀑。纯白色的巨大花墙沿着过道两侧铺陈开去,馥郁到令人眩晕的香气,混杂着宾客身上名贵香水的气息,塞满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黏稠得几乎凝滞。

顾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