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一份是保密协议，条款密密麻麻，核心就一条：泄露公司任何信息，后果自负，自负的程度用词相当模糊且吓人。另一份，是薪资构成。
我咽了口唾沫，拿起薪资单。基础工资那一栏，数字比我想象的高不少，但真正让我瞳孔地震的是下面的提成部分：
促成国内婚姻（成功配对并完成登记）：提成人民币 10,000元/对。
促成跨国婚姻（成功配对并完成登记）：提成人民币 100,000元/对。
十万？！
我一个干出纳拿三千还得倒贴房租的穷会计，看到这个数字，脑子嗡的一声，呼吸都停了半拍。
这得促成多少对才能…不对，重点是这个差价也太离谱了吧？跨国婚姻凭什么贵十倍？
李瑞像是看穿了我的震惊和疑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国际业务，涉及文化差异、法律程序、身份转换…复杂得多，风险也高。这十万，包含了所有‘附加服务’的成本和我们的…辛苦费。”
他说“辛苦费”三个字时，语气微妙地加重了一点。
我捏着纸的手有点抖。天上不会掉馅饼，这钱烫手。
我忍不住问：“李总，我们…具体怎么‘促成’？客户都是些什么人？”
这满屋子的俊男美女，绝对不只是摆设。
李瑞没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记住，在这里，眼睛要亮，嘴巴要严。你的工作，就是配合好你的‘资源’，精准投放给我们的‘客户’。”
带着满肚子问号和那张写着天文数字的薪资单，我晕乎乎地被白芙领到了我的工位——一个角落里的格子间，旁边就是她。
刚坐下，白芙就凑了过来，大眼睛里闪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璐璐，怎么样，刺激吧？是不是觉得这公司…不太一样？”
我猛点头，指了指外面那些“行走的艺术品”：“他们…都是干嘛的？”
“资源库！”白芙嘿嘿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全是公司精挑细选、包装出来的‘优质对象’。
从学历、家世、谈吐到兴趣爱好，都有一套剧本。咱们的核心业务，就是把这些‘资源’，精准匹配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户。”
“特殊需求？”
白芙左右看看，确保没人注意，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气声：“来我们这找对象的，非富即贵，但富贵的路数不一样。
有些是正经想找门当户对的，这部分我们按正常高端婚介走，提成就是国内那一万。但还有一部分…”
她眼神一冷，“是我们主动‘钓’上来的，或者自己撞上来的——那些钱来路不正的！贪污的、受贿的、搞非法集资的、捞偏门发家的社会渣滓！他们手里攥着大把见不得光的钱，心虚，又想往上流社会钻，找‘体面人’装点门面，最好还能转移资产…”
我听得后背发凉：“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白芙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送他们一份‘大礼’啊！老板最恨这种蛀虫。
对于这种‘客户’，我们会启动‘特别程序’。
从‘资源库’里挑最顶尖的‘演员’，量身定制人设，投其所好，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那些黑钱，像流水一样花在‘对象’身上——买房、买车、买奢侈品、投资‘对象’介绍的海外项目…或者干脆，忽悠他们为了‘爱情’移民，去那些…法律边缘比较模糊、医疗产业很‘发达’的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