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晏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得像张纸。但当刘梅靠近时,他突然睁开眼,眼底哪有半分病气,只剩下淬毒的怨毒:“是你搞的鬼。”
“彼此彼此。” 刘梅拖过椅子坐在床边,从包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傅总这招‘心脏病’玩得真妙,既躲过了检察院的提审,又能看家里狗咬狗,一箭双雕啊。”
傅时晏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他当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 昨晚护士递来的 “降压药”,胶囊里明明是安眠成分。但他不能声张,一旦暴露装病,只会罪加一等。
“我弟弟的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刘梅突然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别跟我说是意外,他坠楼前一小时,还在跟我打电话说要去举报你们偷换钢筋。”
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剧烈跳动。傅时晏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刘梅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是许强昨晚在地下室找到的通话记录,傅时晏的声音清晰可辨:“把那小子处理干净,别留下尾巴……”
傅时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挣扎着想拔掉氧气管,却被刘梅死死按住手腕:“现在知道怕了?三年前我弟弟在脚手架上呼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强的声音带着喘息:“刘梅快走!傅明城带着警察来了!”
刘梅迅速把录音笔塞进口袋,最后看了眼傅时晏惊恐的脸:“好好躺着吧,等你家人把傅氏掏空,就该轮到你去监狱里养老了。”
她转身冲向通风管道,许强早已撬开了格栅。两人钻进狭窄的通道,只听身后传来傅明城的怒吼:“搜!给我把整个医院翻过来!”
金属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许强在前头开路,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刚才录到有用的了?”
“傅时晏承认是他下令处理刘阳的。” 刘梅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说,真正拍板的是傅老爷子。”
许强突然停下脚步。光束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能看到下颌线的弧度都透着寒意:“我就知道那老东西脱不了干系。”
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图纸,展开后是傅家老宅的水电分布图:“地下室的金条只是幌子,真正的账本藏在老爷子卧室的保险柜里。刚才消防警报响的时候,我已经让佣人把监听设备安好了。”
管道外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刘梅贴着金属壁听了听,突然笑了:“傅明城正在跟警察说我们是‘医闹’,想把事情压下去。看来他还不知道傅时晏装病的事。”
“等他知道了才有意思。” 许强的手电筒照向前方的出口,“傅家这潭水,该彻底搅浑了。”
两人从顶楼的通风口爬出来时,正撞见柳玉芬在天台打电话。她背对着他们,声音压得很低:“…… 对,明城已经开始转移资产了…… 你把那批钢筋的证据交出去,务必让傅明城也进去……”
刘梅和许强对视一眼,同时按下了录音键。
柳玉芬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他们时惊得差点摔倒。她下意识地捂住手机,眼神慌乱:“你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
“傅夫人倒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许强靠在水箱上,把玩着手里的美工刀,“想借刀杀人,让傅明城和傅时晏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