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卡。
“这里面有些钱，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没人敢再欺负你。”
我看着那张黑色的卡，没有接。
在他们眼里，我是那个需要被补偿、被怜悯的，失而复得的女儿。
他们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钱。
苏晚见我不接，拉过我的手，强行把卡塞进我掌心。
“朝朝，别跟爸妈客气。暮雪为了你，十年没添过一件新衣服，你回来，我们总要补偿你们姐妹俩。”
又来了。
又是沈暮雪的功劳簿。
我垂下眼，声音很轻：“我知道，姐姐为我吃了很多苦。”
“你知道就好。”沈巍的语气缓和下来，“暮雪这孩子心善，就是身体弱。你刚回来，多让着她点。”
我顺从地点头：“爸，妈，我知道了。”
他们满意地离开了，似乎对我这个“懂事”的女儿十分欣慰。
我看着手里的黑卡，无声地笑了。
让着她？
凭什么？
凭她把我推向深渊，自己却在云端享受了我十年的人生吗？
3
我换下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穿上沈暮雪为我准备的粉色连衣裙。
镜子里的女孩面黄肌瘦，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
我走到沈暮雪的房门前，她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她娇弱的咳嗽声和父母的安慰声。
“……都怪我，没照顾好自己，让朝朝担心了。”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是朝朝，她刚回来，还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推门进去。
“姐姐，你好点了吗？我给你熬了粥。”
我端着一碗白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沈暮雪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看见我，她眼神闪了闪，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谢谢朝朝，你真好。”
她伸手来接，我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她扑过去。
滚烫的白粥，尽数泼在了她盖着被子的腿上。
“啊！”
沈暮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房间里瞬间乱成一团。
苏晚尖叫着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着撞在床头柜上，额头磕出一个血口。
“沈朝朝！你疯了！你想烫死你姐姐吗？”苏晚双眼赤红，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
沈巍也冲过来，急着去掀沈暮雪的被子。
“暮雪，怎么样？烫到哪里了？”
沈暮雪疼得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捂着流血的额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和害怕。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姐姐喂粥……地太滑了……”
“地滑？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苏晚根本不信，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沈家怎么会找回你这么个祸害！”
“够了！”沈巍回头吼了一声。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和床上痛哭的沈暮雪，脸上满是疲惫和失望。
“先叫家庭医生！”
很快，家庭医生赶来，检查后说幸好隔着被子，只是有些红肿，没有起泡，涂点药膏就没事了。
苏晚这才松了口气，但看我的眼神依旧冰冷。
沈暮雪缓过劲来，还不忘扮演她的好姐姐角色。
